第14章 表哥可記住了?
“盈娘明白。”
大崔氏看她又垂著頭一副乖巧模樣,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不由細細的眉毛微微挑起,有些不滿警告道:“咱們總歸是一家人,你總歸是姓崔的。”
然後又讓她的大丫鬟拿了兩套頭面出來給崔盈添妝,翠翹金鈿,流光溢彩,這還是濃情蜜意時,三老爺去寶珍閣給她訂做的。
連帶著兩個京郊的農莊,和一家臨街的點心鋪子,她也算是下了血本。
這種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的手段,雖然淺薄,但也還算實用。
至少得了個實在。
整理嫁妝單子時,除了崔父給得那些嫁妝,還有大崔氏的添妝,以及自己穿過來這兩年攢的私房,這些折成現銀估摸著有個五千兩銀子。
這可都是她以後安身立命的本錢,崔盈心知。
兀地芙蕖喊了她一聲,“這裡有張銀票,娘子,一千兩呢,奴婢給您放在箱奩裡,還是置辦成古籍寶器,面上也好看些。”
“給人做妾,我難道還得置辦嫁妝撐門面?怎麼不累死我得了,我又不是正頭娘子,便是嫁妝薄了,也犯不著下人說什麼,反倒是為了充門面去置辦那些華而不實的物件,將這一千兩銀票給兌了,趕明兒我若是缺銀子,可沒花的。”
崔盈拿過來那一千兩銀票,一邊說著,一邊仔仔細細將銀票檢查了一番,打算將它展平夾在自己平日最愛看的話本裡,這銀票有些皺巴巴的,幸好沒有被蠹蟲給蛀了。
不對,這張銀票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難道她前段時間喪心病狂到,對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不屑一顧了?不可能,沒多久崔盈又自顧自否了這可能。
“娘子,這背面好像有字。”
芙蕖驚呼,崔盈的藉著夜明珠的光看去,果然在銀票一角,有一行字,娟秀雋永,極具風骨,算是博採眾長,不過卻看不出該字師承哪位大家。
那行字道:相思難表,苦衷難述,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卿。
這行熟悉的字型,為崔盈本就不甚愉快的心情,更加苦悶躁鬱,看到這行字未留名的話,崔盈眼眸一沉,鄭秀之,他有什麼苦衷?花言巧語,已經騙過她一次,難道要騙她第二次。
這白眼狼,算她崔盈瞎了眼,這張銀票若不是她發現得早,被其他下人看到,只怕就是她私相授受的佐證。
當年她確定自己是救了這窮酸書生,而不是殺了他全家,要叫他這麼坑害她。
“娘子,鄭...秀之會不會真的有什麼苦衷啊?”
望著自家姑娘陰沉的臉色,似乎想到了曾經那些日子,芙蕖小心翼翼問道。
“他?不管他有什麼苦衷,日後都跟我無關了。”
剛被那姓鄭的背刺之時,按照二十一世紀的話,叫做被男人甩了。
崔盈心裡亂如麻,也給他找過很多種理由,但是都一一又被她推翻,他就是在她危難之際離開了她,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這銀票?”
芙蕖看著自家姑娘那沉鬱的神色,不免心疼,她是很少在姑娘臉上瞧見這種落寞之色的,她記得姑娘總是帶笑的,讓人看了就親近。
是以,她討厭極了那忘恩負義的窮書生,看著這銀票也來氣。
“奴婢拿去把它給換成金銀吧。”
免得您日夜瞧見了,心裡堵得慌,這句話芙蕖沒說完。
“不必,換成金銀太惹眼了,就這樣吧。”
崔盈摁了摁蹦蹦跳得頭疼的太陽xue,“難不成,我還會為了一賤人死物為難我自個,而且他欠我六百多兩,還我一千,我還佔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