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發覺全身的靈力恢複,她的本命法寶長刀也在雨水的滋潤下恢複完好後,才睜開眼睛,抬頭看天。
天上正有一道彩虹橋,漂亮極了。
從夏看著看著,唇角上揚。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個世界的天道,彷彿還蠻喜歡她的。
好吧,其實她經歷的每一個世界的天道,都對她青眼有加。
圍觀了這一切的眾修士無不神色複雜。他們倒不覺得天道有多喜歡從夏,這天雷劫與平常的渡劫修士的天雷劫其實沒差多少——要知道這位劍尊的未婚妻師妹,可是常年都在躲躲藏藏,想來就是想要多造殺孽,多欠因果,也是有心無力。讓他們震驚的是,這位新的渡劫大能,手中的防禦陣盤和防禦法寶之多,之強大,以及,這位渡劫大能本身之強大。
果然不愧是幾百歲就能修煉至渡劫期的大能!
這樣一位大能,想來,也是配得上與在這片修真大陸叱吒數百年的劍尊一戰的。
是的,一戰。
眼看從夏完美度過了天雷劫,不遠處站著的劍尊,臉上仍舊面無表情,眼睛裡卻帶著對他的“未婚妻師妹”的綿綿情意,禦劍到了從夏的十米遠處,一襲白衣,孤傲絕塵,伸出手,語氣淡淡,雙眸卻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的緋衣女子。
“師妹,與我歸家,我們,成親。”
仿若情深。
那離得近的修士瞧見了,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慌神,心說,難道這位如今人人皆知修煉無情道的劍尊,當真動心了不成?
隨後又搖頭,這怎麼可能?旁的不提,這兩位渡劫大能,真正相處的時間能有多久?讓修煉無情道的人動心,又該有多難?
倒是有一名化神後期的女修士若有所思:“本座聽聞這位孟道友與劍尊的原配妻子容貌極其相似。劍尊說不得,就是喜愛這一款的美人兒。日思夜想卻得不到,倒也能讓自己的感情越陷越深。”
若是旁的大能,自然不會日思夜想什麼人,只會日思夜想如何修煉飛升,偏偏劍尊想要飛升,就必須要渡情劫,渡情劫首先便要動情。這般的日思夜想一個人,莫說原本就有幾分動情,便是原本無情的,這般的自我洗腦下,都會愛上他心中自以為的“愛情”。
這女修的推測和從夏的推測差不多。
從夏經歷的世界忒多,見過看過的所謂“愛情”也更多。她清楚的知道,有些所謂的“愛情”,還真的全程靠自我腦補、自我犧牲和自我感動。還有些替身世界裡,那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愛情”,更讓人無語——原本能一心一意愛著的人,一朝發現認錯了,便能立刻揮劍斬情絲,開始極度的厭惡那人,反而對另一人情根深種,連個過渡都沒有的……這般的愛情,難道全靠自我腦補不成?
但是吧,你要非說這不是愛情,偏偏人家能為之生、為之死、為之哐哐撞大牆。
旁人懂不懂且不提,反正從夏是不明白不理解,尤其不理解眼前這個靠腦補和自我洗腦深愛著她的劍尊。
不過,這不妨礙她利用這所謂的“愛情”行事。
從夏盯了深情款款的看著她的劍尊良久,方才開口:“本座為甚要與你成親?”
這話問的,十分有邏輯了。
不能你說要成親,她就要答應成親。你說喜歡,她便認可你的喜歡。喜歡麼,總是要有證可尋的才好。
圍觀眾修士立即就明白了從夏這話的含義。
劍尊也明白了。
他沉默良久,深深嘆息:“我從不曾想到,數百年未見,師妹竟也變的如此唯利是圖。“頓了頓,就不等到從夏的回答,只能道,”師妹想要什麼?師妹以為,為兄送上何等寶物,才可以證明為兄對師妹的拳拳情意?“
說罷,竟是從儲物戒中,直接取出了一個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珠寶的多寶閣,還有四五口大箱子。劍尊一揮袖,那四五口箱子的蓋子直接化成粉末飄散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一箱箱的璀璨奪目的珠寶首飾。
似乎如此,就能證明他的一番“心意”。
從夏只瞧了一眼,便笑了出來。
“這些沒有任何攻擊力和防禦力的東西,怕是隻能證明劍尊今日定要殺我之心。天道在上,怕是也不會承認劍尊所謂的‘心意’。”從夏一揮袖,將那個多寶閣和四五口箱子及裡面的珠寶首飾用靈力粉碎的幹幹淨淨,冷笑道,“劍尊來殺我便殺我,何故還要用感情做外衣來遮掩?也不知劍尊這般虛假做作的所謂感情,尋常人都不認,天道豈會認?”
從夏前面那番話對劍尊來說是無所謂的。劍尊要的是渡劫飛升,又不是眼前這個女修認可他的“愛情”,他豈會在意?
但是,天道?
神色冷淡如天山上冰雪的劍尊抬頭望天,似是思量了許久,方才開口:“那你想要什麼做聘禮。”
從夏:“……”這才哪到哪就說到聘禮了?她微微一笑,“聘禮?那還早了些。我只是在想,劍尊所謂的心意,是否只是口頭上說說的,而沒有任何證明。至於要什麼做證明?難道不是需要劍尊自己思索,應該送什麼我需要的法寶,才算是能得到天道認可的心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