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在爺爺那樣強勢的高壓之下,也沒有受到影響。
突然一瞬間。
望著前面黑乎乎的石子路,沈晚月腦海裡冒出來了陳勳庭平常不經意的那些話。
“我是從基層走過來的。”
“當然會做飯,從前自己在外面學的。”
“繭子?不算什麼,以前車間幹多了而已。”
“嗯,小時候身邊有爺爺奶奶,後來獨立起來,就習慣自己住了。”
“……”
哪些輕描淡寫的話語裡,原來藏了他那麼多並不容易的從前。
也是突然間。
從前對陳勳庭過去並不感興趣的沈晚月,此刻卻非常想拉著陳勳庭聊一聊了。
他高中以前,是怎麼堅定下來學外語的?
後來去了京市,他也不過才十六歲,十六歲的年紀,自己孤身在外面進行封閉式學習不會無聊嗎?
出國以後,有沒有什麼有趣的見聞?
不過這個恐怕是沒什麼好說的,那年頭出國,肯定都是嚴格篩選並且經過深刻思想教育的。
就算出去了,也不會特別自由。
但那種條件下,他又是怎麼過來的?
後來,又是怎麼跟爺爺交代的……
眼瞧著走到了老洋房外面,沈晚月還是忍不住又問,“那當初爺爺肯定很生氣,陳勳庭是……怎麼被罰的?”
“罰?”
陳勝利笑了笑,又嘆了口氣,“嫂子,我爺爺當年都快氣死了,豈止是罰,一開始聽我哥要去京市就氣得拿鞭子抽了幾十下,沒奶奶攔著恐怕半條命都要沒了。”
“再後來,爺爺又聽說我哥要出國,他老人家直接帶著警衛員開車到了京市,當著學校老師的面,把我哥抽的差點送醫院才停下來。”
總結,鬼門關走了兩遭。
話音落地,沈晚月心裡莫名有些酸楚。
陳勳庭的從前,比她想象中更加不易,而爺爺的性格,也遠比她印象中還要執拗。
當然,身旁聽了一路故事的陳文傑比沈晚月臉色更差。
本來就發白的小臉,被這話嚇的臉上更是沒了半點血色,人都險些癱軟在地上。
“我……我……那我咋辦啊?”
陳勝利揹著胳膊,沒當回事兒,“你情況跟你爸又不一樣,而且爺爺現在脾氣好多了行不行,怕什麼,剛才不還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打一頓就打一頓唄。”
沈晚月看著驚慌失措的陳文傑,回過神後,又瞪了一眼陳勝利,“你就別嚇唬他了,等會兒把人嚇得都不敢進門了,爺爺更惱火。”
“嘿嘿嘿。”陳勝利摸摸後腦勺,笑起來,“我這不是替我哥跟嫂子你教育教育他嘛,成,我聽嫂子的,我不說話了。”
眼瞧著陳文傑已經嚇得扶著牆了,沈晚月這才連忙說:“你叔嚇唬你呢,你的事兒好解決,等會兒我跟你一起跟爺爺賠不是,至於當兵……陳文傑你想過沒有,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