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胤禟神色一鬆,還好,還好,看樣子張廷玉和妻子恩恩愛愛,和李光地不會産生那種亂七八糟的感情。他可是很瞭解男人的,如果愛妻子,怎麼可能對一個老男人有興趣。人的心就那麼大,分給妻子太多,其他人就分不上了。
正想著,聽見推門聲,是弘皙弘晉兩兄弟進來了。
“噓。”胤禟沖他們搖頭,示意放輕手腳,不用他說,兄弟倆見胤礽在桌案前奮筆疾書也自發放輕動作。走到胤禟身邊,見他手上的紙張上一團鬼畫符,弘晉不禁探著脖子左右看了看,隨即臉上露出敬佩的神色來。
壓低聲音:“九叔,你和阿瑪發明瞭暗語?”
又盯著頁面上的鬼畫符看了幾眼,很快,發現其中的規律,肯定不是隨意亂畫的。
胤禟聽到暗語,心中一動,就想賣弄,緊接著想到紙上寫的內容,萬一二哥真寫個男男不倫之戀被弘晉看到多尷尬,便揮手打發他們;“你們不必學這個。”
自己則繼續看得起勁,現代網文有一個特點就是十分容易讓人上頭,胤礽寫了300萬字,也掌握了其中的要領,加上胤禟心有牽掛想要知道最終結果,就和普通讀者一樣産生追更的心態。
要說讀者最幸福的事是什麼?
當然是扒拉著偷看作者的存稿箱啦!此時,胤禟在做的就是這件事,固然他不知道偷看存稿箱的梗,卻絕對享受這種獨有的快樂。
他繼續往下看去,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張廷玉的妻子姚氏病重,於康熙三十八年,張廷玉悲痛欲絕。然而,禍福相依,同年,他父親張英卻成為文華殿大學士兼任禮部尚書一職,其實相當於登上了相位。看著閤家歡慶、賓客盈門的場景,張廷玉悲從中來,家人似乎已經忘記了他的亡妻姚氏。
哪怕就是他的妾室們,也只為主母去世而暗喜,喜的是,主母去世,她們有了更多機會。
沉悶地張廷玉沒有幫父親張英應付賓客,而是在亭中獨飲,卻正好被前來道賀的李光地收入眼中。想到昔日朝氣蓬勃的小少年如今成了這幅落拓的樣子,於心不忍,便上前自討一杯酒吃。
“李大人安。”張廷玉已經不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不管身份地位的小少年,見到是新任吏部尚書李光地,忙起身施禮。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外道。”李光地笑道,“不介意我到你這躲個清淨,討杯水酒吧!”
聞言,張廷玉面露尷尬之色,半晌,略有侷促道:“我沒有酒,不過是白開水罷了。”
他妻孝未過,自然不會飲酒,用了酒壺盛了白開水好讓自己更灑脫一些罷了。李光地聞言愣了愣,果然沒有酒味,不禁暗嘆自己遇見張廷玉就總會有所遺漏。連最為敏感的嗅覺也失靈了,卻沒有放在心上,只當自己對小少年的關心而已。
“那便討一杯水喝。”
張廷玉忙倒了一盞白開水,雙手捧給他,無意間,瞥見李光地胡須中已經摻雜了白色,忍不住說道:“李大人也當好好保重身體才是,聽聞您用40天就治理好了別人要用一年時間才能治理好的永定河,想必心思耗費太過。”
李光地聞言,撫須:“雖然辛苦,卻得償所願,老夫一生多半在朝中蹉跎,能親身前去治理好一地水患,也算是造福一方。”
張廷玉聞言不禁跟著點頭應是,兩人由此開啟了話題,慢慢地就聊到了張廷玉的不甘:“賤內去世不滿一年,如今闔府上下竟好似不記得她似的,我真為她感到不甘。”
李光地靜靜聽完張廷玉的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杯中的白開水。
“你須知,妻憑夫貴,只有你足夠貴,你的妻子才會被人重視,如果你站在高位,或許連你的妻子也會因此記在史冊當中。徒然的不忿是沒有價值的!”
女人,除了個別能夠以詩詞闖出名頭的,多半女人想要人重視還是要看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在什麼地位上。
張廷玉是個聰明的人,明白李光地的意思,目前他還是白身,讀書再好也是沒有話語權的。然而,他也有自己的難處,想了半天,終於還是厚著臉皮請李光地幫忙。
“不瞞世叔,侄子的書早就讀得差不多,每t每想下場卻苦於家父是總裁官,只能避而不試。如今侄子已快而立之年只怕今年大考家父還會擔任總裁,想來侄子只能再等等了。”
說話間,他面露苦澀,考取進士最好是三十歲之前,如此還能被人稱一句青年才俊,更容易被重用。但是他自己書讀得不錯,偏偏因為父親之故只能一拖再拖,已經二十八了,眼看就要晃過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