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住噴薄而出的訓斥,他冷下臉:“你來什麼事?”
十四完全不在意他四哥的死人臉,要是對方t臉色好看才奇怪呢,徑自坐下沒有說話,端起杯子大口灌下營養液,才問:“四哥,這是什麼,怪好喝的。”
胤禛額角跳了跳:“養身蜜酒,二哥給的。”
胤禎聞言,立刻放下的杯子,湊上來和他說:“正好,我來和你說的就是二哥的事。你知不知道,二哥又被皇阿瑪幽禁了,還幽禁在乾清宮。額娘讓我來找你商量商量,你說我這個時候下場是不是好時機?”
胤禛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太子被幽禁在乾清宮,他天天上朝都沒有聽說,看來皇阿瑪將此事瞞得挺緊的。不知道十四是如何得知的,這麼要緊的秘密被他知道不是好事。
十四的閱歷和性格還不足以處理這件事並且將事情引向對己方有利的方向,說不定,就要闖禍。
如此一想,他嗤笑:“下場?你憑什麼認為你有資格下場?”
十四現在就是一個光桿,冒然下場奪嫡也不過和當初老九一樣,帶著貼身兩個太監見天吹捧。難道他以為兒子多別人就能高看一樣?皇家現在可不缺皇阿哥,或者說,皇阿哥都泛濫了。
頓時,胤禎氣惱起來,就說他四哥不會認同他,但是想到額孃的叮囑以及確實需要四哥幫忙站臺,忍住了性子。
“我怎麼就不行,海善可是很看好我的,太子出事的事還是他透露給我的呢。”
十四這麼一說,讓胤禛越發警惕起來,之前老八勢力龐大時,他也混跡其中,當然瞭解海善的為人。對比之下,十四就是個鐵憨憨。有心說海善老奸巨猾,又擔心自己說什麼都被十四學給海善,想了想說:“既然他看好你,怎麼反而讓你沖鋒陷陣打聽情報?別把位置搞倒了。”
要是換成十三,他可以說得很透,但十四不行,彼此的信任度達不到,最關鍵的是,他不敢保證胤禎能不能聽進去,藏住話。最終只能這麼提醒一下,中間夾著額娘,要是吵起來少不得又得進宮請罪。
打發走胤禎,胤禛又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一會兒,太子被幽禁在乾清宮,無可厚非,他聽到這個訊息的一瞬間心動了。但是又一想幽禁的位置以及隱秘,決定還是按兵不動。皇阿瑪和太子之間的感情過於複雜和深厚,是他難以理解的,自然,也難以推斷他們後續會向哪方面發展。
那兩人,根本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好比一廢太子時,都已經板上釘釘向天下宣佈了,他皇阿瑪硬是可以收回金口玉言,幾次三番當著全天下人的面更改。一輩子維持的體面全在廢太子和複立太子上丟了個幹淨,聖旨,也是可以反悔的,皇上,也是可以公然不認賬的。
況且,他雖然有野心,卻也受了太子恩惠,不至於人家剛有失勢的架勢自己就去捅一刀。不說道義不道義,這樣做了,無疑在皇阿瑪眼裡是個減分項。
“且觀望一陣。”胤禛最終想著,奪嫡下場越早不見得越好,觀摩清形勢再下場才是儲存有生力量的正確做法,再不濟,就是沒機會下場也能因此在新帝手下混個不錯的位置。如果不能當明君,就當賢王,胤禛從來沒有將自己的定位卡死,他彷彿一隻鷹隼,東西而顧,擇有利的地方飛。
想罷,起身去了後宅,弘昀身子雖然大好,但他和福晉都不太放心,遂沒有養在前院而是讓他繼續跟著福晉一起住。他去了後宅,首先肯定是去看福晉和弘昀,一進門,就見福晉正在收拾養身蜜酒,不由說道:“十四已經走了,他身子壯得很,不用給他喝這個,太浪費了。”
養身蜜酒他都捨不得多喝,只有在累狠了,才捨得喝那麼一口。十四精力旺盛到都要奪嫡了,還喝什麼養身蜜酒補身子。
烏拉那拉氏聞言,抬頭,淡淡笑了一下,隨即又露出擔憂之色。
“不是給十四弟的,是我侄女病了。”說著,她擔憂之色更深了幾分,她嫂子並沒有細說侄女得了什麼病,卻透露出十分嚴重,她派人去看來回稟得是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
“哦?”胤禛想了一下,問,“是你那個許配給弘晉的侄女?”
這麼敏感的時刻要是婚事不能進行下去,難免就要演變成另一種結局,一瞬間,胤禛想了很多。聯姻,對他們而言既簡單也不簡單。雖然絕大多數時間聯姻都是無效的,但和弘晉的婚事絕對不在無效聯姻的範疇內。
“是的。”烏拉那拉氏說。
“……給她送一些養身蜜酒,讓她好生養好身子。”生死富貴都是是人能左右的,最終,胤禛也只能這麼說道。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不會那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