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兩人寫了絕交書,官場上的一些面子也得給,門房見狀,只能開啟門請他進去。
“本官這次來是向你家老爺求尿肥肥我這盆寶貴蘭花的,人就不用進去了,你t們只管把這盆花抱進去請你家老爺對著它尿上一泡就是了。”
陳夢雷圖得就是往大鬧,就是讓李光地沒面子,怎麼可能進去好聲好氣說話。一開口,老陰陽了。
門房頓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一人下意識伸手要接過那盆蘭花,被另一個年長的門房快手拉住,低聲說:“接不得。”
一旦接了,就落到他們手上,送進去不是,不送進去也不是。
“啊!”那人手快如閃電,縮了回來,“好懸。”
可是不接花不代表事情就這麼算了,陳夢雷可不是好打發的人,能讀書讀到翰林編修的人腦子就沒有差的,又發配到奉天苦寒之地,該吃的苦受的罪都受了,面子什麼的早就不像早年那麼看重了。
“喲,怎麼你家老爺還惜一泡尿?還是說怕求尿的太多,尿不過來?”
話語低俗,圍觀百姓卻極其愛聽,特別是黃家小子忍不住拍巴掌叫了一聲好,倒是讓陳夢雷詫異望去,誰家的傻小子竟然在自己佈置的託兒之前就叫好。不過有人叫好說明自己這一步走對了,他就是想讓此事迅速傳開,2萬冊書雖然多,但鋪撒到京城卻不算什麼。
特別普通老百姓其實沒有買書看書習慣的,書本太貴,而買書的人少有傻子,雖然心裡嘀咕卻也只會暗暗相傳並不會傳得人盡皆知。
而陳夢雷就是要人盡皆知,不然光那點子傳播量傷不了李光地分毫皮毛,那老頭兒的臉皮可厚著呢,他自己是深有體會的。
“大人見笑了。”年長門房擠出一個笑臉來說道,一面使眼色給另一個門房讓他去請管家來。這事,已經完全超出他能應付的範圍了。
不一會兒,管家匆匆趕來,見到陳夢雷頭皮就是一麻。仇人登門,肯定是來找茬的,再聽了陳夢雷的話後,腦袋更是發懵。
夭壽,到底是誰亂傳言。
“陳大人可能聽錯了,我家老爺和常人無異,且要說肥地,人人的尿糞只要酵好了都能肥地,陳大人您的尿也是一樣的,何必舍近求遠?”
要說此人不愧是能當上李光地府裡的大管家,話語聽著軟,實際上卻極其硬氣,末了,還反將了陳夢雷。如果是平時,管家的話肯定已經佔據上風,不過此次陳夢雷是有備而來。
只見他笑著朝自己的隨從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從懷中掏出一本小說來,都不用陳夢雷自己說話,隨從就幫他說了。
“當然是太子爺說的,書裡明明白白寫著,你們家李大人老不羞,因為喜歡張廷玉張大人,用自己的尿幫助他研究出能增産十分之一糧食的化肥呢。我家老爺本來也想來求化肥的,但想來你家老爺還沒有,所以特地來求上一泡尿。我們兩家老爺同朝為官,又都是福建出來的,該不會小氣到一泡尿都捨不得給吧!”
隨從的話資訊量極大,讓圍觀百姓聽了個過癮。
“啊!怎麼當官的又來個喜歡男人的,真奇怪。”黃家小子深信不疑,因而懷疑人生,真想不通當官的怎麼想的,香噴噴軟綿綿溫溫柔柔的女人不喜歡,去喜歡勞什子男人,要是在他家,能被他爹打斷腿。
黃家小子聲音不小,陳夢雷聽在耳中,忍不住吐槽,到底是誰家孩子啊!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不過民眾往往容易相信簡單邏輯,阻力越小,越容易傳播開。沒有什麼比這類事情阻力更小,邏輯更簡單了。就好比人們普遍認為一個男人幫助另一個女人,那肯定是喜歡她,不然哪裡來的那麼多好心腸?
陳夢雷佈置的託兒見狀,趕忙跟著起鬨,噓聲一片。
管家見狀不好,他自己也解決不了,只好擠出笑容說道:“可是不巧,我家老爺被皇上召到宮裡去了。”
無法,他抬出皇上來壓人,自家老爺可是簡在帝心的,他們想欺負上門或者看熱鬧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果然,有人生出了退縮之意。
對此,陳夢雷卻絲毫不慌,他本來就不打算面對面和李光地對上。臣子終究還是講究誰更有聖寵的,他就是惡心李光地,讓他的名聲傳開,遂將蘭花擺在李府門口,說道:“我這蘭花倒也不急於一時,等你家老爺回來再澆就是了。”
說完,揚長而去,將難題留給了李府。
“這盆花?”門房問,他實在拿不定主意,這花是搬走也不是,不搬走也不是,真是難為死了人。
“哼!”管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甩袖先進了府裡,一切還得等自家老大人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