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見胤礽又在寫東西,沒有好奇地湊上去看,反而大喇喇坐下,等著下人上了茶後大口灌下,一直到胤礽寫完一個段落才道:“二哥,九哥讓我給你帶了封信,您看,馬上就要過年了,好好一個人呆在寺裡叫怎麼一回事嘛!知道的,曉得九哥喜歡岫雲寺清淨,好睡覺。不知道還以為好好一個人要出家呢,昨兒個我去看了九嫂,她知道九哥要在寺裡長住立刻就暈了過去,說是要抱著孩子也跟著一起到寺裡住呢。”
胤俄的舉止和話語讓胤礽不由對他高看一眼,都說莽老十,實際上粗中有細。進門以來,舉止看著大大咧咧,處處都留意,並沒有打擾自己。而他說的話,更是點出了要過年了以及老九媳婦,讓自己好好考量考量。
“你說的在理,不過晚了一步。”見老十緊張地神色,胤礽笑了笑,“剛何玉柱已經去接老九了,到了半下午估摸就能回來了,你只管和九弟妹報個喜信去,千萬別帶著孩子跑過去,走岔了夫妻團聚的歡喜可就要減去一半。”
胤俄嘴巴不禁大張,敢情他做了那麼多都是無用功,人太子早就把該做的都做了。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太子二哥如此靠譜,不對,要是以前太子二哥這樣護著他們,他們也不至於到處瞎跑,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還是懂的。
“謝謝二哥!”胤俄真心道謝,心中某一個角落徹底安穩下來。
他是貴妃之子,母親就是出生高門,在所有皇阿哥中身份地位算是相當高的,但是仍然t會不安。皇阿瑪在位時,縱然不喜歡自己就沖額娘也會給自己一個郡王之位,但是新帝呢?
上頭是阿瑪和兄弟相差可是很大的,他們兄弟那麼多,誰知道誰能笑到最後,多有得罪也是有可能的。就是沒有得罪,也不一定能安穩。
胤礽沒有對老九提出任何條件卻直接把事情給辦好了,怎麼可能不讓人心安?
“兄弟之間謝什麼,而且老九對我也多有幫助,我不幫他還幫誰去。”胤礽沒有直接受領胤俄的感謝,他和老九之間的關系和老十自然無關,用不著多讓一個人因此領自己的情。
“對了,你讓老九在家呆兩日趕緊進宮一趟,我找他有事。”本來他是想讓老九明兒個就進宮的,但想了想,人家夫妻小別勝新婚,就讓他逍遙上兩日再忙吧!正好他寫完張李的愛在心頭口難開也能繼續寫曹黑胖的風雨情。
比起李張,他們二人就好寫多了,年齡相近,就是寫兩人相知相愛,也不至於讓自己過不去心裡那一關。不就是男人和男人那點子事嗎?隆科多和年羹堯他都寫了,害怕納蘭容若和曹寅不成?
話說兩人一胖一瘦一黑一白,比起隆科多和年羹堯,張廷玉和李光地,卻是相配許多。就是其中納蘭容若已經過世二十多年,多少有點對死人不敬。少不得,得給他身上增添更多光環才行,不然不說明珠怎麼想,就是皇阿瑪那頭也過不了關。
要知道納蘭容若因為詩情和性情可是被豎立成滿人中在文學界的扛把子,萬萬不能醜化的,少不得,也只能曖昧下去,只能讓曹寅暗戀納蘭,納蘭對他也有好感,始終沒捅破那層紙。
“罪過,罪過!”胤礽唸了幾聲罪過懺悔,轉而眼神堅定,“放心,在我的筆下你們會成為英雄的。”
“去將納蘭容若的所有詩詞都蒐集過來,我有用,一首都不能少知道嗎?”緊接著,他吩咐一個有臉面的主管太監道,“如果宮裡的不全,你去明相府上求來。”
主管太監聞言愣住,太子不是和明相不合嗎?
怎麼讓他去搜集納蘭容若的所有詩詞,不過既然太子有交代,他也只有完成的份兒,當下,領命退下。一頭霧水去搜集容若詩詞,能做到主管的太監,就沒有真傻子,辦事都是辦老的,他不止蒐集了詩詞,連文章等也一併蒐集妥當,然後又去明珠府上請他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太子要蒐集我哥哥的詩詞?”明珠去歲和張英前後腳去世,現在納蘭府上當家人是明珠的二兒子納蘭揆敘,聞言愣住。他父親其實並不是很多理解的那樣是大阿哥派系,惠妃和他家關系也沒那麼近。之所以和太子對上完全是因為朝堂就這麼大,到了一定位置,只能和索額圖對上。而那人,又是一個脾氣暴躁的,摩擦日深,直至死亡都沒能消解。
“是的。”主管太監並沒有因為納蘭家目前勢弱而趾高氣昂,很是恭敬,畢竟比起索額圖會養女兒,女兒都是才女,納蘭明珠會養兒子。不說納蘭容若的才名天下皆知,就是納蘭揆敘,也因才華從侍衛升到翰林院中當了侍讀,日講起居注。去年,因為明珠去世讓皇上想起蔭庇他的兒子,更是把他提拔到工部右侍郎的位置。
他只需把路走穩,並不容人小看,當然,在朝堂上想把路子走穩沒那麼容易,特別是現在儲位未定,想穩,難上加難。
“請稍等。”揆敘沒有拒絕,此事就沒有他拒絕的餘地,如今連他支援的八阿哥都生出退意,聽說再和太子打好關系。作為納蘭府的當家人,不管出於哪方面,都不可能拒絕,反而要兢兢業業。
另一廂,胤礽用了三天時間終於將張李的愛在心頭口難開寫完,文稿到了胤禟手裡。只見他在那裡快速翻過讓他暈菜的內容,反正裡面的內容都是漢字,不是速記,用不著他翻譯。跳過讓他心裡不適怎麼看都有戀父情節的內容,不談感情,只看張廷玉怎麼搞事業。
說實話,對於張廷玉搞出什麼樣的事業他還是很想知道的,哪怕在家和福晉時都有點心不在焉,差點讓福晉相信了自己腰子不好的傳言。自然,證實了三天的後果是他的腰子果然有點虛,走路都會下意識扶腰。此時的他,弓腰哈背坐在太師椅中,腰穩穩靠在靠背上,甚至還讓人給他拿來了個引枕。
“老九啊!”胤礽看他那副腎虛的模樣,給他了一大盒營養液,以前想著老九身子不錯就沒給,看樣子是他錯了。有些人就是表壯裡不壯,還是要好好補補的,“這個補身子,你每天喝上一瓶。”
胤禟倒也認得養身蜜酒,畢竟這東西沒有瞞著,只要有心就能打聽到,但是他知道這東西珍貴,都是給身子不好的。便也沒想著討要,沒想到今兒倒是主動送到自己手裡,先是一喜,緊接著想到自己的腰,猛地搖頭:“給我這個幹嘛,我身子壯著呢。”
迎面對上胤礽頗不贊同的目光。
“這個是養身蜜酒,沒事喝喝養身的。”胤礽到底顧及到老九的面子,解釋道,“就是我也常喝的,還有弘皙弘晉他們,也在喝。”
話都說到這份上,胤禟也就不客氣收下,在胤礽的示意下一口喝幹一瓶,好喝,然後想到了家裡的董鄂氏,頭皮一麻。他家那個女人,凡是自己有的她也要,根本不管有些是男人的東西,反正自己有的她不管有用沒用都要。
“那個二哥,你看你弟媳她身子也不太好,老叫嚷腰疼,是不是也給她一份?”
養身蜜酒這麼好喝的東西,多要一點是一點,胤禟算盤打得精,卻不知道他的話聽在胤礽耳朵裡翻譯過來就是老九時常腰疼,腎虛。
“好。”
對腎虛又給自己幹活的弟弟,胤礽相當大方,一下子給了滿滿六盒子出去,一盒一百瓶那種,可把胤禟美壞了。他和福晉一人三盒,能喝一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