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大肥章
卻說十二阿哥胤祹辭別胤禎後, 慢悠悠來到乾清宮，先是去給康熙請t安，自然, 因為殿裡一眾重臣都在, 只在門口請了個安，便到了東小殿求見胤礽。最近幾日, 皇阿瑪突然精力充沛起來，召見重臣商議大事十分頻繁。不過這和胤祹無關，他只是一個過來詢問什麼時候正式晉升爵位的靦腆小弟弟而已，順便將九哥疑似背刺的訊息透露給太子。
“是十二啊，自家兄弟客氣什麼，直接進來就是了。”見到胤祹, 胤礽愣了愣，隨即熱情道。雖然十二從來沒有依附過自己, 但他舅舅託合齊上輩子卻因為自己病死獄中並被挫屍揚灰。讓他一直愧疚不已, 連帶對十二和其母萬琉哈庶妃也愧疚。正是因此，面果兒等物出來後，除了供奉皇阿瑪和太後那，最先供應到鐘粹宮，聽聞其最愛瓜子酥後更是讓人每天送去一盒。
幾乎可以說是算無遺策的胤祹心中一驚, 隨即掛上靦腆的笑容。
“二哥愛護之心弟弟心領了, 但禮不可廢。”
想到兄弟中, 就屬眼前的弟弟對禮記鑽研最深，年僅20歲就能把蘇麻喇姑的葬禮操持得分毫不錯, 上輩子自己被拘禁鹹安宮時曾聽聞太後薨後也是他操辦的葬禮，受到眾口一致的好評，甚至最後連皇阿瑪的喪禮聽聞也是他操持的。
要知道越是高階別的喪禮越容易出問題, 環節和參與的人太多，總有突發狀況，基本上一場下來主事人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苛責，可胤祹就能讓人誇他喪禮辦得好，可見也是有能力的，更是一個極其守禮的人。
因而對他的話，胤礽並不認為是客套之言，只覺得是對方將各項禮儀學到骨子裡的，一笑而過。好奇十二怎麼好端端跑過來了，他們相差12歲，交流並不算多。見他靦腆，半天不開口，只好主動詢問：“來了我這別見外，就當回了自己家一樣，有什麼話盡管說來讓我聽聽。”
話雖如此，卻也不敢保證對方有事相求時自己能夠滿足他，畢竟現在自己身份尷尬，唯一有的只是皇阿瑪的寵愛。
胤祹這才羞澀地笑了笑，又磨嘰了半晌，撿著桌上一個幹果捏在手裡把玩了半晌才低聲坑坑巴巴的說：“弟弟是想問二哥知不知道皇阿瑪他什麼時候晉封我們這一批……我，我又胖了許多，貝子服飾得改寬大一些，就怕時日太久，我再發胖又要改，那衣服就穿不成了。”
胤礽聞言不由愣在原地，尷尬得不行，上輩子因為自己的冊封大典十分順利，結束沒多久十二弟等人就順利晉升了爵位。不想這一世反而因為自己沒有完成冊封被無限推遲，可是他已經請辭太子之位，甚至皇阿瑪都問過哪個兄弟適合當新帝了。
按照皇阿瑪的習慣，這類集體冊封兒子或妃子基本是要跟在一個領頭的後頭，比如上輩子自己二封太子，年齡到的兄弟們也能跟著一起晉封，再比如冊封孝昭皇後之後，順帶晉封了四妃。想到後續時間似乎朝上也沒什麼喜事發生，所以，極有可能出現一個情況，十二弟期盼的貝子之位得等新帝登基了，變相少了一回晉封機會，對於他們而言，損失可就大了。
“那個……我幫你問問皇阿瑪，看他有沒有別的打算。”好懸自己沒把話給說滿，想到因為自己，十二丟失的極有可能是郡王乃至親王之位，對他的愧疚又重了幾分。
一般而言，新帝登基都會冊封自己兄弟，有爵位的生爵，沒爵位封爵。皇子爵位中最低的就是貝子，底下年齡小的弟弟基本爵位也是從貝子開始，失去一次集體晉升機會對他們而言損失慘重。
見胤祹聞言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話裡的玄機，還帶著感激之色對自己道謝，胤礽越發愧疚，手指動了動。如果他沒有記錯，十二弟的嫡子也是明年夭折的，現在自己的營養液還有剩，可以勻出來一些給他。正要說話，只聽胤祹主動開口說話。
“二哥可聽聞近日京城的一樁奇事？”彷彿憋了很久，終於找到傾吐物件似的，不等胤礽反應，胤祹便滔滔不絕說了起來，“隆科多的寵妾李四兒打上了年府，就是一等功年遐齡家，揚言其子年羹堯搶了她男人。”
胤礽聞言，頓時僵在原地，李四兒和年羹堯，他熟呀，畢竟洋洋灑灑寫了幾十萬字，縱然沒見過面也熟悉得很了。只是聽到李四兒的作為，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完了，李四兒怎麼不照規矩出牌，要是皇阿瑪知道肯定會查到自己頭上。如果被皇阿瑪知道自己在寫小黃文……胤礽的頭皮發麻了。
他哪裡能猜到康熙不但知道他寫小黃文，並且還是第二個閱讀的讀者，該發的火早發過了，只是心疼他瞞著而已。
眼下的胤礽只覺得給他幾副棺材板也蓋不住自己寫小黃文的事，堂堂大清前太子寫小黃文，說出來也太羞恥了，特別是羞恥到皇阿瑪跟前。此時此刻，他恨不得現扒拉出一條地縫鑽進去。
他萬萬想不到李四兒這麼猛，哪怕他在書裡把她寫得更猛了也沒有真實來得猛烈。就在胤礽想著要不要裝作此事與自己無關時，胤祹接下來的話讓胤礽坐不住了。
“聽說李四兒打上門的原因是九哥鋪子裡賣得一本書上寫著隆科多暗戀年羹堯，求而不得等等。”胤祹頓了頓，“現在外面傳言此書定然是九哥所寫，其他人沒那個膽子汙衊朝廷命官，年家也就罷了，佟家可是國舅啊！這一回九哥真的做過了，聽說他正在找八哥想法子呢。”
胤祹暗暗點出胤禟親近八哥，極有可能背刺太子的事後就沒有多說，更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他只是給太子賣好，並不是真心投靠，沒必要顯得自己上杆子巴結。
不想胤礽聽了腦子裡嗡嗡作響，如果不會牽連他人，自然自己來個不認賬了事。可是如果牽連到老九，讓他替自己承過，自己再學烏龜王八一縮脖子就不是他的作風了。一人做事一人當，頂多被皇阿瑪臭罵一頓，讓他對自己更加失望罷了，反正自己降無可降。
於是，他尷尬地笑了笑，換成他羞澀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其實，那本書是我寫的，拜託九弟幫忙售賣的。”為了讓自己的形象不那麼猥瑣，他繼續說，“原意是想向百姓推廣牛痘的，想著很多人願意花錢買那種書，比一般話本的宣傳效果更好。”
胤祹：……
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樣，看著臉紅的太子二哥，素來智珠在握的他陷入了蒙圈狀態。不是他想象力匱乏，也不是他推斷能力便差了，而是太出乎意料了。
太子，雖然被廢了一回，但那副驕傲的白孔雀形象深入人心，學習好、受皇阿瑪寵愛、驕傲、聰慧……等等，怎麼也不可能和一本小黃文沾邊，還是一本比市面上所有小黃文顏色更深的書。
半晌，胤祹才回過神，不敢看太子的臉，將話題轉到自己不太重視的地方。
“牛痘是什麼？”
胤礽聽了，長長鬆了一口氣，只要不糾結於那本書有多黃就好，當即和胤祹普及開牛痘來：“你也種過痘，其實除了人會得天花，牛也會得，但是牛的抵抗力比人要好。是以，牛得了天花只會長痘，身體不適一段時間，過後就會自愈。和種人痘一樣，種牛痘也是取痘粉種到人身上，不過卻沒有那麼大的風險，頂多低燒一陣，種痘之後也不會再染上天花。”
胤祹嘴巴不由張大了，同時，心裡激動起來。天花是什麼？天花是懸在他們滿人頭上的一柄利劍，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滿人、蒙古人就更容易被傳染上，死亡率也更高，皇瑪法不就死於天花？為此，甚至有時候會下旨明文限制蒙古王公來京。
如果太子說的真的，那麼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自己的嫡子也快到種痘的年齡了，為此福晉擔憂得日夜難眠。如果換成沒有風險的牛痘，一切問題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