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談婚事
雖然知道自己寫的內容基本是根據老九口述瞎編的, 隆科多寵妾滅妻是事實，但具體內容全靠他自己二次創造，可信程度不高。然而, 胤礽寫完卻把自己給嚇住了, 他可是有閨女的人，還是一個要不了兩年就面臨待嫁的閨女, 要是自己女兒不小心嫁了一個類似的坑貨找誰哭去？
而且以他對皇阿瑪的瞭解，自己辭去太子之位必定有補償，說不定為了讓人不輕看自己一介前太子還真會把毓夏給嫁到佟家去，就和當初溫憲公主一樣。作為極少數沒有撫蒙的公主，溫憲受盡寵愛，然而嫁過去兩年就死了, 比大多數撫蒙公主死得還要早，要說其中沒有貓膩狗都不信。區區一個中暑就死了, 還是陪太後去熱合行宮的路上中暑死亡, 嫁人之前溫憲養在的太後那，按照她那套傳承自科爾沁的飲食標準，身體康健得很，嫁到佟家不過兩年身體就連六十多歲的太後都不如t了。
要是毓夏嫁進去，再想想日後自己失勢是早晚的事, 以佟家的作為他家姑娘未必不是下一個赫舍裡氏。
想到此, 胤礽一個激靈哪裡還坐得住, 抬腳就往外頭走。
這就是繼續住在乾清宮的方便之處，想見皇阿瑪容易, 等閑下人也不敢給他使絆子，通報後沒兩分鐘就讓他進去了。說起來，他覺得系統最好的一點就是時間足夠精確, 只要他想，能夠精確到毫秒，只是沒有必要精確到那種程度而已，進殿後，不免又盯著旁邊的座鐘看了幾眼，能進到乾清宮的東西自然精美異常，但是就是走針不太準，比系統提供的時間將近慢了五分鐘。
發現胤礽進屋就盯著座鐘看，康熙笑了起來：“新進來的鐘，保成要喜歡就拿去。”
胤礽連連擺手：“孩兒可要不起。”
給他鐘，那不是送終嗎？經過網文薰陶，他現在對此可敏感得很，可不想拿一座鐘回屋，還是一座走不準的鐘。
康熙萬萬沒有想到胤礽腹誹的內容，只當保成因為辭了太子便開始小心翼翼起來，心疼得厲害便執意要給，板著臉：“有什麼要得起要不起的，我說能給你就能給，倒看看誰敢置喙。”
要是換個兒子恐怕聽他這麼說已經誠惶誠恐接受了，不過在他面前的是胤礽，還是鐵了心不想沾不吉利的胤礽，面上沒有絲毫懼色連連擺手：“皇阿瑪的鐘表自己留著吧，孩兒想要直接去做鐘處挑一個就是了。”
康熙聽罷才沒有繼續強行給兒子送鐘，而是和邊上的梁九功說：“你去和做鐘處說，先緊著太……保成那做上幾個鐘表，其他地方暫且押後。”
因為康熙喜歡時間掌控在自己手上的感覺，十分重視鐘表製造問題，特地在宮裡設定了專門製作鐘表的機構——做鐘處。除了偶爾得到的進獻，基本上宮裡和各個皇子府上用的絕大部分鐘表都出自做鐘處，每年還會賞賜一些鐘表給大臣寵妃，是以，做鐘處的任務並不輕且在他那頗有幾分面子。
康熙生怕底下人沒眼色藉此推脫讓保成不爽利，特意讓梁九功親自去傳話表明自己的意思。
胤礽其實真心對走得不夠準時的鐘表不感興趣，他是一個注重實用性的人，不準的鐘表再漂亮有什麼用？讓他看不準時間嗎？而且放幾座滴滴答答的鐘表在室內他還嫌吵得慌，他可不是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人，為了提現自己的豪奢會在臥室放十來個鐘表。
鐘表對他而言主要功能是報時間，系統鐘表就很好，只要他腦中一想立刻出現精準時間，還靜音。
不過皇阿瑪一片好心，要是自己再推辭未免讓他心裡，想了一回，便說：“那讓他們先備好，等弘皙幾個孩子結婚時再挑幾個喜慶的去。”
一下子將話題引到了自己最關心的兒女婚事上頭去，倒是讓康熙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指著胤礽笑罵道：“心眼子使到阿瑪身上來了，說，你看上哪家了？要是合適阿瑪這就指婚，不過弘皙不行，暫且放上幾年，讓阿瑪再好好尋摸尋摸。”
按照康熙的想法弘皙就是板上釘釘的皇太孫，日後必定繼承皇位，一國之母可得精挑細選才行，就像現在太子妃瓜爾佳氏就是他挑了又挑，從家世到品行再到她家勢力範圍等等，暗中排除掉不下百人才脫穎而出，然後再到大婚所用禮節，一項項細節處處都輕忽不得，以至於原定該和側福晉同年進府的太子妃硬生生拖了七年。
想當然，康熙並不會覺得太子妃進宮比預定晚了七年有什麼，在他看來女人家人要的不就是那份重視嗎？男方家越是重視，女方在婆家的地位才越高，要不然瓜爾佳氏別說順順利利管理整個後宮，恐怕宜妃等就要跳出來表示不滿了。
正是因此，他也不覺得讓才16歲的弘皙等兩年有什麼問題，他還得仔細挑選一番。弘皙母親就是正白旗的，他福晉也沒必要再從正白旗中選，得給他找個助力才行，他心裡頭有了大概的範圍。聽說老四挺喜歡弘皙，不如從鑲白旗中挑選，也讓他們叔侄關系更親近幾分，加上老四頗有幾分能力又淡泊名利，只要他們關系親近起來未嘗不能成為太子複立的一大主力。
深知讓保成去和兄弟們打成一片實在強人所難，不說他天生傲氣，就是後天也被自己無意間給培養得將兄弟視為臣子，現今再讓太子改似乎也不太容易，好在弘皙謙和有禮，老子不行就讓兒子補救吧！誰讓保成是他親兒子，比起孫子，到底更心疼兒子一些。
聽到康熙自有安排，胤礽立刻想起上輩子弘皙的福晉烏郞罕濟爾默氏，說起來他對這個兒媳婦倒不反感，不管怎麼說也是端靜的女兒，對於同一年出生的妹妹胤礽還是很有好感的。只是他們算是姑表兄妹，血緣太近，上輩子雖然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但誰能保證這輩子不出差錯？
而且噶爾臧太坑，端靜一死就立刻捉妖被削爵，自己還沒被二廢他反而先因罪削爵。所有駙馬中只他是頭一個，死得比自己還早，別說關鍵時候拉弘皙一把，他不拖累都是萬幸。
所以看來看去，他還是更傾向老四推薦的人。
“弘皙都十六歲了，再拖下去好姑娘都給錯過了。”胤礽變相拒絕康熙的意思，弘皙可不比當年的他，那時他是太子，只要被皇阿瑪盯上的好姑娘哪一個敢提前出嫁？哪怕拖成老姑娘都得乖乖等著，但弘皙只是廢太子的長子，有什麼資格讓人家的姑娘等著。
就算記牌子的秀女終身不嫁都得老老實實等著皇阿瑪或太後指婚，但有牌面的人家怎麼可能幹等著，一早就會求情到皇阿瑪跟前，以他們的臉面也不好拖人姑娘幾年。可想而知，真正能拖幾年讓皇阿瑪慢慢挑的秀女家世會很普通，還不如老四福晉孃家推薦的姑娘呢。
“老四前陣子給我推薦了他福晉的侄女，聽說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和弘皙倒也合適。”胤礽的話讓康熙微微一愣，他們父子倒是想到一塊去了，都是打算藉助弘皙的婚事拉攏老四。看來保成也不盡然甘心，那就好辦了，他怕得就是保成沒有一丁點兒鬥志。
不過老四福晉的侄女，他仔細想了想，烏拉那拉家自從費揚古走了之後就沒有什麼出眾的人，哪裡能配得上日後的皇太孫。
當即康熙就搖頭：“不行，不行，弘皙我再想想。既然是老四推薦的人，許給弘晉也使得。”
胤礽的臉不由麻了，他本意是從李佳氏侄女中選一個好的配給弘晉，好讓福晉、林氏和李佳氏關系緩和緩和，不想被他皇阿瑪插了一槓子。
好在弘晉是男孩，一個好姑娘配給他怎麼著都不是他吃虧，便預設了康熙的話。至於弘皙，只能由著皇阿瑪了，要是皇阿瑪還是有意把他和烏郞罕濟爾默氏指到一起，倒是再好好說說近親結婚的危害，想必就是為了子嗣健康皇阿瑪也不會再冒那個險。
其實兒子的婚事他還沒那麼操心，主要操心的就是閨女，就怕皇阿瑪一個腦熱把毓夏許給一個像隆科多似的寵妾滅妻的人。
“那兒臣替他們兩個謝過皇阿瑪。”胤礽幹脆直接了當提出自己的請求，反正都不是太子了，不顧大局也能理解，“當了阿瑪後我才知道養兒一百歲，擔憂九十九，不過弘皙弘晉兩個是男孩到底不用那麼擔心，現今我只擔心毓夏，我只她一個嫡女，嫁得太遠怕受了委屈都沒處伸張。我現在位置又有點尷尬。”
說著，他眼巴巴看向康熙，不惜對他用上小時候常用的星星眼：“阿瑪，孩兒正好閑著沒事，不如先讓兒子慢慢挑一個青年才俊，然後您再掌掌眼？”
雖然胤礽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使星星眼在別人看來有點不堪入目，但在康熙眼裡卻十分可愛，招架不住，想到毓夏身份確實貴重，且保成難得提出要求，便笑道：“行了，別裝可憐了，毓夏的婚事你們夫妻倆自己回去商量吧！看妥了人來找我指婚就是了，我就不摻和了。”
滿蒙聯姻幾乎都沒斷過，但也不缺一個郡主，康熙大手一揮同意了胤礽的要求。
“兒臣替毓夏謝過皇阿瑪！”差不多的話，但這一回胤礽的語氣更加激動，女兒的婚事抓在自己手裡才讓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