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無聊, 於是猴子啃著桃子, 起了在南邊的見聞八卦。
遙遠的海外, 也同樣在討論著這次特殊部高層大量消失的事件,並且為此爭執不休。
東亞西南方的十萬大山, 與華國接壤, 向來是巫蠱盛行之地, 也是綿教主場,幾乎家家佩戴紅花標記, 這裡已經牢牢被這邪教控制——在行事上,綿教以紅花『液』提取靈蘊,為一個又一個的虔誠教徒帶上修行大道,對於只這一條, 不止吸引了本地信徒願意為此出生入死, 更引來了無數外國教徒千里朝聖,在這個野外越來越危險的現代,已是萬般難得了。
他一隻開啟靈智的猴子,知道在綿教衝突裡, 聖使伏南和教主大戰一場,重傷將死,於是就想去他那撿屍體, 找到了那裡……
白草山原本只是一處橡膠種植園, 在數年前成為一位聖使的裝園,便從此成為禁地。
無數花草糾纏的莊園,恐怖巨樹將枝條化成吸血的武器蟄伏於地表。
微風裡淡著血腥與惡臭, 毒蟲自草木根系裡進出,肥沃的土地透出隱隱的淡黃腐『液』,便頃刻間被蟲類吸食殆盡。
密集的巨樹遮蔽了陽光,讓庭院如沐夜『色』之中,陰森詭異。
隔著玻璃,靜靜看著窗外幽魂盤踞,單噩神情淡然地看著遠方陰影裡來來回回的鬼物,不言不語。
“你還在想他?”背後傳來沙啞的聲音,如果姜魚和邵渝在場,必然可以聽到這是榴蓮千層、不,是伏南的聲音。
“不,”單噩淡然道,“我在想你。”
“那你為什麼不看著我,”身後的人厲聲道,“因為我嚇到你了,因為他俊美如神,還是因為你這種風光霽月的仙人看不上我這陰溝裡的蟲子——”
單噩轉過身將他擁在懷裡,輕輕吻上他血肉模糊、有蟲進出的面容,阻斷他的話語。
身下人瞬間僵硬,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世間萬物皆有存在之理,”一直到對方身體放鬆,單噩才鬆開手,神『色』一如往常,“表象聲『色』,皮肉白骨,對我來無區別,只是你的神道偏頗,有傷眾生。”
“我已經失敗了,”伏南咬牙道,“即將萬蠱反噬,不得好死,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你以蠱入教眾,若身死,牽連無辜太多,”單噩平靜伸手,按住對方血肉,那蠱王似乎感覺到了無上美味,開始噬咬他的手指,試圖進入這新鮮的血肉,“事因我起,因果當還。”
“我不會感謝你的!”血肉噬身,對方萬分痛苦地道。
“我從未求過。”單噩微微一笑,將那魂蠱收入體內,瞬間感覺到大功德降身,讓自己能幻化肉身存在的時間又增加不少,而且還復送了身下人那痛恨和飆升的獨佔欲。
他神『色』蒼白,單薄的身體在稀薄的光中彷彿隨時乘風而去,只是溫柔告誡道:“伏南,如今你既有回頭之路,還忘諸惡莫作,我回去了。”
“所以你心裡還是有趙四那個賤人!”伏南又氣又恨,怒道,“你想救贖誰,你以為你是誰?他不會原諒你的,道教求的是逍遙自在啊,你會被拖進地獄的,跟著我,不好嗎?我一定會為你改過自新。”
“綿教太惡,我需阻止他,”單噩認真撫過他的發頂,安慰道,“逍遙自在固然很好,但生而為人,有些事,不能視而不見,更何況,我答應過他。”
“別走啊,別走——”
……
猴子拖著嗓子學著對方痛哭的樣子“阿噩我喜歡你啊,求你別走,別走……看得我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要這單噩仙人,還真是仙人風範,不記仇就罷了,為眾生大義,以得德報怨,行事也光明磊落,我和他偶遇過一次,還得指點呢,真是句句真言,如醍醐灌頂,對我們這些動物妖可好了,要不是那綿教主還垃圾心眼,我願意去當他的猴子……伏南那傻叉真是想多了。”
猴子一邊著,一邊爆吹自家大大,更忍不住提起對方在綿教之中的各種為難,這破地方多耽誤人家成仙啊,跟一群渣男生活太委屈大大了,要來也應該是謝部長鳳閣主這樣的人中龍鳳啊。
周圍的眾妖聽得津津有味,連雲臺閣上的玉樹涼花都被吹引,忍不住伸著根系過來聽,還給他們送了茶水瓜果。
“聽仰慕高層的很多啊,就沒人嫉妒他麼?”一隻眼鏡蛇不屑道,“人類都是花心無情的,我怎麼就覺得不對呢,像裡的白蓮花。”
“仰慕高層的都已經開始仰慕他了,”猴子不悅道,“綿教那些人,刻薄寡恩,忘恩負義,別看他們壞,卻都有腦子呢,抱下大腿沒問題,但那是炮友,仙人這種又有本才華又有修為又溫柔體貼的男人,那才是過日子的最高標準,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