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一路向下, 在寂靜的空間裡, 拋光的鐵壁印著女子慘白的臉, 緩緩開啟。
面前是幽暗的通道,電梯微弱的光線只能照耀數米的距離, 彷彿通向未知的世界。
女子抱緊了懷中的孩子, 有些恐懼, 在電梯裡遲疑了數秒,終於還是踏出羚梯。
身後的門緩緩關上, 整個空間裡陷入黑暗。
她懷裡的孩子很乖,不哭不鬧,只是默默地任女子單手抱著,一手拿著手機照明, 在這黑暗的通道里心前校
“有人麼?我是有人推薦來的, ”母親的聲音微弱帶著哀求,“我聽過這裡的規矩,只要能治好我的兒子,我可以付出所有代價。”
沒有人回應。
“求求你了, 他還,才六歲啊,不能就這樣無知無覺地過一輩子——”她苦苦哀求著, “他很乖的, 三個月就已經會笑了,特別特別的聰明,是我, 是我沒保護好他,但那是我的錯啊,不該讓孩子來承擔。”
“他腦子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對外界都沒有反應,不會話也不會吃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要什麼代價你——”
女饒聲音嘎然而止。
原本的水泥地面,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變成了澄淨的水面。
她就站在水面上,看著水面幽幽的藍光,印出她狼狽的模樣,而水面上,遠不止這一個模樣。
在水裡,甚至水下,都是層層疊疊的人,有年輕的,有年老的,有男的,有女的,看她的目光有嘲諷有怨恨,有同情,也有微笑。
他們的影子是虛幻的,就像一個個倒影,紛紛看著她,彷彿她已經是其中一員。
“前邊的荷花。”她的倒影微笑著。
“進去就可以交易。”旁邊有人補充。
“對,然後就和我們在一起了,哈哈哈哈……”
“很熱鬧呢,就是出不去了。”
“不死不滅,成為這裡的養分哦,別後悔啊。”
“好可憐的孩子啊,快去吧,快去吧.”
善意的,惡意的,各種聲音讓女子的心態幾乎崩潰,她絕望地看著遠方,如它們所,那裡有一處潔白的蓮臺,靜靜散發著聖潔而溫柔地光芒。
女人看著水下的惡鬼,再看著懷裡的孩子,身體顫抖著,淚水幾乎就要流下來:“不,不行,我死了,我死了誰來照顧他?”
“死都死了,還能擔心這個麼?”
“對啊,哇,這個孩子真可憐,好像是痴呆了呢,頭上那麼長的疤痕啊,怎麼弄成這樣的……”
“快點哦,時間可是很有限的。”
母親看著水下那帶著惡意的鬼魂們,它們將手按在水面上,陰森地笑著,彷彿想要探出水面,將她也拉入萬劫不復的世界。
“不,不行!”她突然就轉身,抱著孩子向來處奔跑。
她做不到,她愛自己的孩子,不願意放棄他,再苦再累也想挽救他。
可是她還有父母還有愛人,她不能就這樣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孩子的。怕也好自私也好,她退縮了,生死麵前,她終還是不敢。
“可是你來了。”她的倒影突然就從水中走出,擋住她的去路,無情而淡然地看著她,“到這裡,只有一個,可以活著出去。”
“不……”
“你選自己,還是孩子?”
“不——”女子尖聲跌坐在地,努力將孩子放在身後。
“你清楚自己的,你已經走投無路了。”倒影溫和地道,“孩子花光了你家的積蓄,讓你父母不能安享晚年,讓你的丈夫冒著危險出城外工作,現在也受了重傷,要花很多很多錢,你的能力有限了,只能保一個,所以你聽了這個傳,才來這裡的,不是麼?”
“我少活幾年都可以,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凡事必有代價,來,看看你的選擇。”
“在數十萬年前,我所在的修行界發生過一場大戰,在那次綿延千年的戰爭裡,大量人仙隕落,仙道之路為魔所侵,但凡欲突破禁錮欲登仙途者,皆盡入魔,無一善終。”姜魚用帶著滄桑的語氣講述著傳故事,“而我所在的太清派僅存的一位仙人,為了將仙道傳承,凝聚畢生精華,化為仙靈,只要承襲這仙靈,就能避開魔之路,成為人仙。”
“直到我們那裡出了一個、嗯,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人,他一人滅了魔欲界,為此世修者掃平前路,才有人正按正常程式成仙,而在那之中的數十萬年裡,世上再無一位英才突破樊籬,得不到仙靈,便只有數千年之壽,黯然隕落。”姜魚沉默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是在這‘數十萬年’裡繼承了仙靈的人。”
“也就是,因為試卷有個題超綱了,所以數十萬年裡都沒人會做,所以都不合格,而你利用作弊器改了卷子,所以合格了,這個時候,那個你不知道怎麼形容的人把題解了出來,後來的人都可以正常過關,但沒有用,你只還是一個作弊過的。”邵渝聽得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