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但邵渝還真沒遇到過。
這麼一想，以前自己遇到的邪崇還真是弱的可憐！
“也差不多了吧。”邵渝儘量為揹著的姑娘攏了雨衣，怕她傷上病，語氣柔和無傷，“冤有頭債有主，你這一路上殺的人也有很多了，物極必反啊。”
“我不就是物極必反的證明麼？”那妹子眸光泛著幽幽綠意，像山澗妖異的磷火，“哪裡夠了，那裡，不還有很多活人麼？”
邵渝本想有那麼一兩個是無辜的，但當警察有兩年了，他還是知道一但立場不對會談崩的，於是轉換思路：“但妹子你想想看，現在他們是人，你可以欺負他們，但要他們也變成了鬼，不就可以和你對上了麼？你何必給自己找麻煩，讓他們活在恐懼中不是更好麼？”
“呵呵，”帶著嘲諷的笑意，她抬起手，在虛空中輕輕一眨
數十個鬼影緩緩從濃霧中凝聚彙集，其中打頭的霍然就是先前在縣城裡死掉的那幾個人販，它們維持著死前的慘樣，畏懼又怨毒地看著那女子，幾乎擠成了一個鬼位——就像平時看到邵渝的動物，生怕被吃掉一樣。
“聽過為虎作倀麼，”那妹子青白的唇角淺淺地勾著，“他們都是我的倀鬼，剛剛很多人，都是他們幫我殺的，我倒想知道，誰能和我對上。”
著，她抬手一指，那些鬼物在空中拖著長長的尾跡，已經竄入療火通明的祠堂。
一瞬間，祠堂裡傳來無數驚叫，許多人恐懼地直接開門衝了出來。
再看到黑夜裡閃著磷火光芒的姐姐，一時間慘叫聲更盛。
“你的能力很奇特，”妹子陰冷地看著那一個個人群被鬼物圍到中間，“被你碰到，我的能力會被壓制，但現在我在活人體內，你要怎麼殺我呢？”
邵渝確實有點麻爪了，他沒遇到過這麼複雜的情況，本能就看向了黑魚，那隻黑魚遠遠地綴著，事不關己地盤著，就差沒嗑把瓜子了。
“王家媳婦……”有人已經大哭了起來，她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因為長年勞作而滿面皺紋，身邊跟著一個被嚇尿的十來歲少年，“你饒了我家吧，殺你的不是我啊，我可給你接過生的啊！”
我去！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邵渝立刻喊她閉嘴。
但已經晚了。
“嗯，我可記得清楚呢。”她看著那女人，“我想跑時，還是被你兒子發現的呢。”
“我、”那少年在雨裡抱著母親的腰，“別殺我，我只是怕王叔賠錢，他花了很多錢，還在還債……”
鬼女點頭道：“所以，輪到你們還債了，很公平啊。”
邵渝一時有點尷尬，老實，心底裡，他也厭惡這群人，但也非常明白，這些人法律上來罪不至死，如果到時全死留下他和兩個妹子，就很難清了。
邵渝只能心地道：“要不，你給我面子，這事明再，你看，折騰了一晚上，也快亮了。”
他當然不怕這些鬼，可是卻及不上他們的速度，這麼多人，自己又揹著一個傷員，要是打起來，他也顧不上啊。
“你的面子，那是什麼東西。”鬼女輕笑道，“但也不是不可以，我也奈何不了你，那，從現在起，你們……每隔一時，推兩個人出來，到亮，我就離開，明再，如何？”
邵渝心中叫糟，離亮還早呢，足足四個時：“何必呢，你這也太多了，這才五十幾個人……”
鬼女的耐心終於用盡，直接揮手。
周圍的鬼物同時撲來，周圍的人皆盡尖叫：“不要！”
“兩個就兩個！”
“我們選，放過我們啊！”
“救命啊！”
邵渝伸手擋了兩個，吸盡了鬼女染在他們身上的邪鬼之氣，剩下的一點意識靈魄隨風而散，至此，那些倀鬼便儘可能地躲著他。
其它人也發現了這事，他們儘可能往邵渝身邊擁，甚至把弱一點的人推出去。
有人甚至想把他背的女孩扒開，被邵渝一拳撞開了。
不能這樣了。
邵渝正想辦法脫身，就見那鬼女已經轉身，彷彿準備把這事交給新收的弟們。
有村民見沒辦法，怒極拼命了，什麼難聽的話都出來了，而且他似乎對女鬼很熟悉，什麼騎什麼錢之類的話極盡侮辱之能事，彷彿她不是一人，而是村裡的一件公共用品，可以被隨意。
在他的話裡，邵渝漸漸拼出大概，鬼女因為難產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便被買主當成了掙錢的工具，給其它未婚或者已婚的村民使用，後來因為有親人來找她，為了掩蓋事情，所以被便醫了更深的大山村裡。
她的母親已經患上重病，挨家挨戶地拿著女兒的照片詢問，卻不知道女兒當時就被關在一門之隔的豬圈裡。
這位村民的勇敢並沒有給他帶來好運，女鬼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從那妹子的身體裡走出。
她依然是那晚在公路上邵渝見到的模樣，身材嬌，穿著得體的白色長裙，赤著雙腳，短髮臉，秋水明眸，瓊鼻挺翹，放在哪個學校，也是校花一級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