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屏風後的周緒光則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然後低著頭,“夫人,那我先去書房了。”
許春明道:“今日還能去督察院嗎?”
她指的是他唇上還沒有好的傷口。方才兩人醒來時,看到嘴唇上的紅腫已經消下去了,只是有三塊印記。
周緒光道:“去。他們離得遠,看不清的,沒事。”
就算有事,也不會當著他的面議論。
“那好,等吃了飯,我去送你。”
為許春明穿衣的靜音道:“夫人,早起天冷,王妃說不讓您這麼早出門。”
周緒光也是這個意思,“今日我第一天去督察院,不能太晚。等會讓何俊提著早飯,我在馬車上吃就行。你別著急,慢慢來。”
許春明堅持把他送到房間的門口,看著他匆匆離去,她有些失落,對靜音道:“世子升遷,我該組場宴會替他慶賀一番,再請些他同僚的夫人們來府上。現在卻什麼都做不了。”
靜音道:“夫人好好養身體,等年後平安生下孩子,就是世子最大的期盼和幫助了。”
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早飯之後沒多久,梁王妃就帶著給許春明診脈的大夫過來了。
他們身後,還跟著五郡主和六郡主。
許春明坐在榻上,身上蓋著小錦被,伸出胳膊讓大夫把脈。其她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閉目拂須的老大夫。
靜默間,老大夫開了口,用的質問的語氣:“少夫人昨日喝了酒?”
唰唰唰,梁王妃,五郡主和六郡主,三雙眼睛齊齊地看著許春明。
許春明愣了愣,呆呆又無辜地道:“我沒有啊。”
她這麼說,明擺著就是不相信自己的醫術。老大夫看著梁王妃,肯定地道:“老朽用這輩子的醫術發誓,少夫人昨日絕對是沾酒了。”
許春明有些著急,“我真沒有。”
天地良心,她要被冤死了。
梁王妃最近盯清梨院盯的很緊,昨夜周緒光醉酒,被何俊揹著送進來的事情,梁王妃當然知道。估計應該是夜裡這兩個人親熱了,許春明的身上沾了些酒氣。
她也知道,許春明不是個說謊的人,之所以說沒沾酒,定是沒想起來這一遭。
這話她當著外人的面也不好點明,只得換了話題,問老大夫:“那她肚子裡的孩子?”
老大夫見王妃相信自己,滿意道:“少夫人飲的少,沒有影響孩子。不過下次,可不能再這麼隨意了。”
許春明還想為自己‘伸冤’,眼睛餘光看到梁王妃朝她搖了搖頭,又指了一下遠處木架上放著的周緒光的冬帽,許春明瞬間想起自己‘沾酒’的原因,也不敢再看梁王妃了,心虛地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老大夫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才讓人收起診箱,和梁王妃出去說話。
他們兩個一走,五郡主和六郡主也不再那麼拘束著。五郡主道:“二嫂,你真喝酒了?”
就連她和六妹都知道,女子懷孕的時候是不能沾酒的。
許春明立刻搖頭,為自己解釋:“是你二哥,昨日和同僚用餐喝了點,我估計是沾了他身上的味道。”
她絲毫沒有把責任推到周緒光身上而愧疚。
本來就是嘛,要不是他親她,她今日怎麼會被大夫和母親誤解。
五郡主伸著腦袋,靠近許春明,在她身上聞了聞,“我怎麼聞不到酒味。”
六郡主也沒有聞到:“應該大夫的鼻子比我們敏銳吧,他們經常聞各種藥草,肯定有經驗。”
“對對對,就是這樣。”許春明附和道。
兩位郡主無條件相信許春明,又開始說起孕期碰酒的危害。許春明在一旁聽著,只覺汗流浹背。就在這時候,飛羽過來救她了,“夫人,四郡主從營中回來了,說是休息一日,她還帶了春景公子,還有陳家的興公子。”
許春明說道:“陳興也來了?”
她看向六郡主。
六郡主立刻就明白了,這個陳興,應該就是二嫂小姨母陳夫人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