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那個有著京城口音的男人又說話了,他指著周緒揚大聲說:“你們看他的脖子!那上面可都是恐怖的疤痕,我聽說是他在京城的時候,招惹人家良家婦女,被人燒的!像這樣道德敗壞的人,怎麼能值得我們信任!”
許春明忍無可忍,走上前去想和他對峙:“放肆!還不給我住口!”
她一說話,大家的目光都轉到了許春明的身上。
周緒揚從臺階上跳下來,也顧不得其他人了,“二嫂!你怎麼出來了!飛羽,快來扶二嫂回去!”
飛羽應了一聲,跑過來要扶她。
許春明彎胳膊避開周緒揚和飛羽,走上去直視那個男人。
男人被她的氣勢壓的,瞬間慫了下來,低著頭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再看許春明。
他身邊隔了兩個人的位置,有個衣服上帶著不少補丁的中年瘦弱女人站了出來,聲音尖尖的,帶著滿滿的嘲弄:“周夫人!你還好意思出來啊,要是我偷人都偷到懷孕了,還弄的滿城皆知,我一根繩子吊死自己,哪還敢大庭廣眾,這般不要臉地出來。”
許春明淡淡地看著她,說道:“何俊,去報官。在官府的人到來之前,這裡的人,”
她一一掃視過去,聲音很輕,卻擲地有聲:“一個都不準走。”
一聽說要報官,瘦弱女人嚇了一跳:“你說不走就不走啊?憑什麼我要聽你的?”
許春明的聲音依舊很溫柔:“那你試試看,能不能走出去。”
“你!”瘦弱女人看看左右,面相猙獰尖酸刻薄:“你們都啞巴了?剛才一個個的叫的這麼兇,怎麼,一看到漂亮女人,腿都軟了?慫蛋!”
許春明不認識這個女人,細瞧著她周圍有人因為這句話,面露不忿,就知道在平日生活中,這個女人想來也是個胡攪蠻纏之人。
她計上心來,對著其他明顯就是祭州城的居民,輕飄飄地道:“她說你們都是慫蛋呢,嘖,用詞真髒啊,你們是嗎?”
當下就有年輕氣盛的男人叫道:“我們才不是!鳳嫂子,你要再這麼胡說八道,別怪我們兄弟不客氣了!”
名叫鳳嫂子的女人,被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說,覺得落了面子,她啐了一口,“呸,你個不要臉的梆子,你還不客氣呢,老孃當年在這裡當霸王的時候,你還在撒尿玩泥巴呢!敢這麼說我,看我不撕叉你的嘴!”
“喲,這就想撕叉我的嘴了?”梆子也不是個好惹的,似笑非笑地盯著鳳嫂子,上下打量著她:“不是你夜裡求著我,餵你小嘴的時候了?”
乍聽到這話,鳳嫂子懵了一下,瘦小布滿皺紋的臉瞬間通紅,她雙手拍了一下大腿,跳起來朝那個人撲過去:“你娘個臭腳,竟然敢汙衊我!”
“怎麼,就許你汙衊別人,不能別人汙衊你了?這叫什麼,哦對了,先生說這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大字不識一個,聽得懂嗎你!”
他說完,笑嘻嘻地向後擠出了人群。
鳳嫂子叫罵著,追著他向前跑。
人群鬨然大笑,低聲議論著方才梆子說的夜裡喂小嘴的事,倒也沒人再提織錦和許春明瞭。
先前那個京城口音的人一直被許春明盯著,絲毫不能移動。現在回過神來,才發現大家早就掉進了她的語言陷阱裡,完全被她牽著鼻子走。他嘲諷道:“周夫人果然是有本事的,輕飄飄的兩句話,就能扭轉乾坤。”
許春明冷靜地看著他:“我還以為皇宮大院待得久了,什麼樣的牛鬼蛇神都見過,會看不上我這點小心思呢。”
“周夫人的賢名,這京中之人誰不知道。”
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許春明肯定地說:“所以你真的是宮裡侍衛所的。千裡迢迢跑過來送死,看來你主子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你!”對面之人一下被揭穿,很是惱羞成怒,還在為自己辯解:“我不是三殿下的人,你不要把什麼事情都往三殿下的身上按!”
許春明配合他,反問道:“那你說,你是哪位殿下的人?”
“我.....”他止住話頭,大聲嚷嚷:“要你管!今天我們說的是周緒揚吃回扣貪汙大家血汗錢的問題!你不要轉移話題!大家夥,不要被她三言兩語就.....”
一把泛著銀光的劍,放到了他的肩膀上,成功地讓他把剩下的話都吞到了肚子裡。
許春明看向來人,很是驚訝:“五公主?你怎麼來了?”
五公主一身男子裝扮,身後跟著十幾個身材挺拔,精神抖擻的護衛。站在最前面的,正把劍放到那個男人肩膀上。
“等會再說。”五公主朝許春明挑了挑眉,走到那人身前站定,“喲,王衛啊,你不在京中保護我三哥,跑到這裡作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