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無言的五郡主和六郡主看到許春明站起來了,也起身。
四郡主起來的時候,還不忘捏了一片果幹放到嘴裡嚼著,“這個真好吃,嘎嘣脆,二嫂,你怎麼都不吃?”
許春明道:“早膳用的多些,這會還不餓。你們呢,五妹妹六妹妹,要去清梨院歇會嗎?”
四郡主張口想同意,袖子卻被五郡主拉了一下,她硬生生地改了口,“我們不去,二嫂回去歇息吧。”
“嗯?”許春明哪能看不到她的小心思,五郡主和六郡主一個深沉一個謹慎,都不是輕易能開口的人。許春明盯著四郡主,從她嘴裡套話,“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四郡主的臉倏地就紅了,粉粉嫩嫩的,像是初春盛開的桃花瓣,讓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捏。
五郡主為她解圍,“是母親說這兩日不讓我們去打擾二嫂休息。至於具體原因,四姐姐臉皮薄,二嫂就別問了。”
五郡主和六郡主相視一笑。
“什麼呀,我臉皮才不薄呢。明明是母親說給我們三人聽的,憑什麼讓我一人都擔了。”聽到她們的笑聲,四郡主不滿道。
許春明不是未經人事的姑娘,她們說的這麼含蓄,許春明也是一下就聽出了其中的重點。眼看著三人的臉越來越紅,許春明道:“如此也好,等明日你們下了課,再來清梨院尋我。”
三人相互推搡著,嘻嘻哈哈地跑遠了。
飛羽扶著她回了清梨院,眼下無人打擾,飛羽放下珠簾,“小姐,婢子幫您卸了釵,歇息片刻吧。”
許春明搖頭,“聖後不會留母親太長時間,我算著再過會,母親也該回府了。”
說起這個話題,飛羽問道:“也不知聖後宣召王妃進宮,是為何事。”
房內只有她們和剛進門的靜音,靜音答道:“還能是為何,聽說今日姑爺在朝堂上得了聖上的誇贊,聖後估計是想和梁王府再走動的親近一些吧。”
許春明閉目,揉著眉頭,“對了,你們的稱呼也改一下吧,世子畢竟是世子,咱們在王府也都安定下來了,該隨著王府的稱呼叫。”
飛羽和靜音相視一眼,都不肯改稱呼。‘少夫人’和‘小姐’,一聽都知道哪個親近哪個疏遠。
飛羽道:“小姐~~”
許春明睜開眼,靜靜地看著她。
飛羽低下頭,“是,少夫人,婢子知道了。”
聽她聲音低落,許春明看向靜音,發現她也是如此,許春明解釋說:“我這也是為你們著想,這裡是梁王府,王權以後會逐漸移到世子的手中。今日就是最好的例子,更換稱呼,也算是你們向他投誠。管它是少夫人還是小姐,只是個稱呼而已,難道還能影響咱們一起長大的情分。”
飛羽眨眨眼,壓下眼中的酸澀。
“小姐,不,少夫人,婢子是心疼少夫人。這裡一點都不好,也不如許府自由,委屈少夫人時刻不能放鬆,還要耗神處處周全,生怕怠慢了哪個。”
許春明搖頭:“事到如今,我已嫁給世子,行事自然不如閨閣時自由。歸根結底,人都是要長大的,是不是。”
飛羽和靜音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更換稱呼之事,算是如此定下。等到申時前周緒光回來的時候,聽到飛羽叫他‘世子’,還難得愣了一下。他摘下頭上的官帽遞給飛羽,而後滿臉疑惑地進了房門。
許春明正臥坐在榻上看府裡的賬本,看到周緒光進來,掀開腿上蓋著的小被就要下床。
見她身子顫顫巍巍的,皺著眉似是在隱忍身上的疼,周緒光快步上前:“不用,快坐下。”
他如此說,許春明便順理成章地坐了下來,“還未到申時,世子今日怎麼提前回了。”
周緒光並沒有坐在她的對面,而是選擇在許春明的身側坐下。
今日天氣暖和,又是在屋內,許春明穿著輕薄的翠色煙羅衫,她靠在身後的圓枕上,身形柔軟。看著她後腰的位置,周緒光不由得想到今日同僚告訴他的話,對待夫人要體貼溫柔。
女子心細,要從小事上入手,有時候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就能打動她的心。比如昨日他做的狠了,今日夫人必定身子不爽利,他早些回來,給她按摩一下,兩人再說些體己話,那感情必定比蜜甜。
周緒光伸出手,手指碰到她身上光滑的衣服,又涼又滑,幾乎要從他手上溜走。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許春明叫他:“世子?”
“啊?嗯,今日無事,便早回了些。”周緒光心不在焉地說。
他其實並不贊成同僚的話,自古夫為天,妻以夫為尊。在床上的時候帳幔一放,只有他們夫妻二人,他可以縱容夫人騎在自己身上。可是現在白日裡,若要他親手為她按摩.....
也罷,之前白日裡他也親自為她畫過眉,那時她欣喜又高興。若是他主動按摩緩解她身體痠痛,想來她也會很高興。
周緒光這樣想著,帶著猶豫伸出去的手,堅定地落在許春明的後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