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的表情有些松動。
許春明繼續說,“娘從前教過我,女子應當以丈夫的仕途和家庭前景為先,不要太過於個人感情,怎麼現在不記得當初的話了呢。”
許母的肩膀聳了下來,聲音有些無力,“是娘糊塗了。”
許春明靠在許母的肩膀上,“娘,女兒現在已經嫁給了世子,世子也是個愛民的好人,對女兒也很尊重照顧,女兒已經很滿足了。爹說過,在其位謀其政。太子妃的位置,不是那麼好做的,咱們不想了。”
許母的眼眶有些酸,“娘就是怕委屈了你。”
“女兒有什麼好委屈的,娘讓爹好好為聖上辦事,把大哥和弟弟培養出來,都當大官,讓女兒有孃家依仗,女兒就不會受委屈。”
許母被她的話逗笑,“你以為大官都是那麼容易就當的?”
“我才不管呢,他們不當,我就沒有依仗。我沒有依仗,在王府就會受欺負。我受欺負,娘就會心疼。”許春明軟著語氣撒嬌。
許母被她鬧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大手一揮立下豪言壯語,“那行,娘讓他們當。”
許春明得意地嘿嘿直笑。
陪著家人吃了飯,她決定早早的啟程回王府。
許家人有些捨不得,又各自被許母攆著讀書的讀書,處理公事的去處理公事。許春明挽著許母的手,到了府門口還有些依依不捨。
離別的心到了自己身上,許母也沒有心思說些大道理,只叮囑許春明在王府好好過日子,有委屈也不必忍著。
門口王府的馬車旁,站著一個身著淺翠色立衫的少年。看到兩人出來,他朝兩人微微鞠躬:“見過許夫人,二嫂。”
是王府的三公子周緒揚,他母親是梁王爺的妾室趙氏,自己則比周緒光小兩歲。
趙氏性情懦弱,怕自己養不大兒子,早早的投靠了梁王妃,所以周緒揚基本上是跟著周緒光長大的。如今周緒光入朝為官,平時出門辦事除了自己的小廝何俊,也愛帶著周緒揚。
許春明道:“三弟怎麼沒跟著世子去淮州?”
周緒揚天生一副忠厚老實的笑臉,極為討人喜歡。他笑道:“二哥讓我在此接二嫂回王府。”
有些話當著眾人的面不好挑明,但聽了周緒揚的話,大家也都明白過來,世子此舉是在擔心和關心許春明,並不如外人傳說那般輕視她。
許春明告別母親,走到周緒揚的面前。周緒揚已經讓人搬好了踩馬凳,“二嫂,直接回府嗎?”
許春明沒有上馬凳,“去長榮街吧,我記得那裡有一家字畫鋪。昨天四妹她們學瞭如何鑒賞字畫,咱們去買一些,回去考考她們。”
想到四妹皺著臉的樣子,周緒揚笑道:“好。”
長榮街距離許府並不遠,走過去也就一炷香的時間,有婢女跟著,許春明沒有坐馬車,而是走路過去。
這家鋪子她常來,和鋪子掌櫃是熟識。
許春明剛進來,掌櫃就過來和她打招呼,“世子夫人來了,快請進。這位就是世子吧,和夫人走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身份被認錯,周緒揚臉色頓時漲紅,張口想解釋。
許春明笑道:“掌櫃訊息有些慢了哦,世子昨日已經領了差事,出發去淮州治理水患了,這是我小叔,王府的三公子。”
掌櫃臉色訕訕,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臉,笑呵呵地致歉:“瞧我,老眼昏花了,還請三公子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