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明道:“聖後的蹤跡,我怎麼能知道。大嫂,我勸你也少打聽宮裡的事,不然被人查到你窺探此事,一封奏摺送到聖上的禦書殿,恐怕陶大人也逃不了幹系吧。”
陶氏冷笑,拐了話頭:“你這張嘴皮子可真能說,怪不得能討得太子的歡心。”
她本意是想把聖後有意讓堂妹當太子妃的事情告訴許春明,好刺激她一下,沒想到卻讓她七拐八拐的說到了窺探聖跡上。
許春明笑容不變,依舊溫潤有禮:“大嫂此言差矣,我這可都是為大嫂和大哥,還有咱們梁王府著想。畢竟大嫂是王府的‘大夫人’,我更是王府的‘少夫人’,咱們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嫂,你說我的話對嗎?”
只有王府的世子夫人,才能被尊稱‘少夫人’,之後成為王妃夫人。
她陶氏就算嫁給了王府大公子,也只能是‘大夫人’。和她並排的是未來三公子的‘三夫人’,七公子的‘七夫人’和八公子的‘八夫人’。
陶氏瞪她一眼,低頭氣呼呼地離開。
靜音扶著許春明也向裡走,還未走兩步,許春明眼尖地看到迴廊深處有個小腦袋蹭地縮了回去。
兩人朝迴廊處走去,許春明道:“出來吧,我看見你了,六妹妹。”
六郡主手揪著衣角,忐忑地從角落裡走出來,“二嫂。”
六郡主的母親是林側妃,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現如今她一人獨自居住在林側妃當年的院子裡,平時學習念書都是和四郡主,五郡主一起。
可能是因為沒有母親,六郡主平時膽小謹慎,除了和四郡主她們一起之外,很少出現在大家眼前。
許春明道:“昨日我讓四妹妹給你送去的禮物,收到了嗎?”
六郡主點頭,目光真摯了許多,“收到了,多謝二嫂。”
那個箱子裡,最上面是一套普通的首飾,下面的隔層裡,卻是裝了一沓銀票,甚至為了她方便,還有一小袋碎銀子。
許春明也沒有挑開,“不客氣,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挑了些首飾,幸好你喜歡。說起來我剛嫁進府裡,對大家都不熟悉,現在世子出門了,我一個人在清梨院更是孤獨,六妹妹若是有時間的話,和四妹妹五妹妹一起多去清梨院,咱們也多說說話。”
“嗯!”察覺到她的善意,六郡主慢慢也放開了狀態。
許春明一直注意到她手裡捏著一個香囊,好奇地問:“這是?”
六郡主攥緊那個香囊,聲音又低了下來,“這是我上次和王妃四姐五姐一起出門上香,求的平安符。本想著趁二哥出門送給他,沒想到來晚了。”
“這有何難,”
許春明接過香囊,遞給靜音,“你去城門口等著,世子臨出門的時候說一個時辰後才出發,現在過去應該能趕上,就說是六妹妹特意為他求的。”
六郡主面帶驚喜:“真的嗎?多謝二嫂。”
她笑起來的時候,眯著的眼睛彎彎的,帶著一股清新的甜美之感,許春明沒忍住,上手捏了一把六郡主的臉蛋:“不客氣,快回去上課吧,要是被夫子發現你偷跑出來,可要挨罰了。”
許春明知道,今日梁王妃為她們三個郡主請了鑒畫的師傅,看時辰現在不應該結束。
心事已經解決,六郡主的臉上帶著她這個年紀特有的俏皮,“知道了,多謝二嫂提醒,我這就回去。”
笑著看她帶著婢女走遠,許春明獨自回了清梨院。
因為周緒光的缺席,梁王妃又送來了些禮物,給她當回門禮,以此表達王府的歉意。許春明依數收下,在次日回門的時候,全都帶上了馬車。
許府已經收到訊息,知道今日周緒光無法回來,便提早通知了親友,是以許春明到許府的時候,迎接她的只有許父許母以及她的兄長和幼弟。
許母擔心她,直接帶著許春明回了房間,“明兒,這幾天在王府待著怎麼樣?”
許春明道:“挺好的,梁王妃待我很好,四郡主和五郡主也都很好相處。就是方側妃和大嫂有些難纏,不過我和她們接觸不多,只要不是刻意見面,也能相安無事。”
許母略微放心,“世子呢?”
許春明知道她想問什麼,“母親放心,我和他很好。這次去淮州,我也是支援他的,剛開始聖上不同意還是我幫世子求情的呢。”
“那就好,”說起進宮的事,許母道:“聽說你們昨日進宮,碰到太子殿下了?他可有說什麼?”
許春明搖頭:“只寒暄了兩句就分開了。”
“沒有去中宮拜見聖後?”
“沒有,聖上讓世子把我送到馬車就去禦書殿議事,沒讓我們去中宮。”
許母嘆口氣,在自己女兒面前,她沒什麼可隱瞞的。“聖後怕是生氣了,你前腳剛出宮,她後面就宣了陶家的女兒進宮,聽說有意讓她當太子妃。”
這事許春明聽王府大嫂說起過,許春明也不甚在意,“當就當唄,那位置又不是咱們家的。”
許母笑嗔道:“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娘就是覺得啊,以後和聖後的感情,怕是不如從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