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璨眼皮微動,被褥下的手已緩緩伸到軟枕下那支早已備好的金簪上。
而此時,一抹黑影在窗外定住,月光映照下,看上去是道女子的倩影。
窗戶“吱呀”一聲,南風幽幽灌入,林錦璨攥住發簪直起身,朝那道人影刺去。
“林姑娘,是我。”
林錦璨啞然,眼前的人衣衫襤褸,頭發蓬亂,全然認不出是何人。
“是我,我是紅椿啊。”
紅椿?
她不是已經瘋了麼?
林錦璨一怔,忽覺芒刺在背,這裡眾多侍衛女僕看守,閑雜人哪裡進的來?紅椿出現在這裡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她一直藏被謝如歸藏在這裡?
不,謝如歸明明病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她憶起那日,阿冬關上門扉時,院子裡那幾聲癔笑,大概就是紅椿發出的了。
可是能躲過陳素問的眼線,在這裡藏人的除了謝如歸還有誰?
林錦璨瞥了眼紅椿清澈的眼睛,沈姨娘雖是她提前打好了招呼,可她並不能預料三房嬸母會具體何時鬧事。
但沈姨娘能帶著謝鶴徵的人及時趕到,分明就是她身邊有人通風報信。
林錦璨搓了搓胳膊,恍然大悟。
阿冬是謝鶴徵的人!她們的主子其實是謝鶴徵,而非陳素問?
陳素問身邊的親信,早就被謝鶴徵偷偷洗牌了?
紅椿知道謝如歸很多秘密,絕不可以輕易被陳素問滅口。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難為謝鶴徵這樣大費周章保紅椿性命。
林錦璨看著紅椿熾熱的眼睛,抓起她的手,挑眉道:“謝如歸是你殺的?”
紅椿眼神明顯閃躲了一下,喉結滾動:“不,是謝鶴徵殺的,我只是聽命行事,將砒霜轉移到姚溫嫻那個賤人身上罷了。”
“是他親手殺了他的親哥哥。”
林錦璨深吸一口氣,將佔據大腦的人踢了出去,她換了個話題:“你找我何事?”
紅椿目光如炬,朝林錦璨跪拜:“放我出府,我想活著,保證再也不摻和你們謝家的事情了,求你。”
“放你遠走高飛?”
紅椿點頭道:“若你此番肯幫我逃出生天,來日若有緣再見,我定會以命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