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衣直起身:“人可醒了?”
“才喝過藥,現在睡著了。”
聽罷,蕭南衣面露慍色:“沒眼見的東西,人都燒成那樣了,還給她喝那種藥?”
綠藥一時半會兒沒明白他在說什麼,愣了片刻立馬跪下解釋道:“陛下誤會了,娘娘方才喝的藥是普通退熱的,並非.....並非您說的軟筋散。”
軟筋散這東西,尋常服用會渾身虛脫無力,若是習武之人服用,內力和武功便會消耗殆盡。
按劑量服用並不會傷及性命,可若一旦過量,便會氣竭而亡。
蕭南衣可沒打算讓林錦璨死。
“她平常除了乏力多困,可還有其他不適?”
綠荷想了想道:“娘娘思維比從前遲緩了許多,常常盯著某處落淚,嚴重時整夜整夜的睡不好。”
蕭南衣道:“你先下去,這裡由孤親自照看。”
綠荷轉身欲退時,忽然被蕭南衣喊住。
“綠荷,那藥還剩多少?”
“至少還需服用半載之久。”
蕭南衣沉寂許久,看了眼榻上脆弱不堪的人兒道:“藥暫時停了。”
綠荷愣了片刻後,曲膝道:“是,陛下。”
蕭南衣獨自走到床榻邊,少女的臉色總算有了點兒人氣,白皙中帶著些潮紅,惹人憐愛。
他坐在林錦璨身邊,亦如從前在千機閣時一樣托起她的手,仔細用溫水擦拭著,給她發熱的身體降溫。
.....
次日,林錦璨從睡夢中睜眼,腦袋離開枕頭時,一瞬間頭痛欲裂。
身上的酸楚不減,林錦璨微微移動雙腿,就傳來一陣陣怪異的刺痛。
她張口喚了綠荷,等來的人卻是蕭南衣。
“陛下一下早朝便來我這裡,可是要幫王後問罪於我?”
蕭南衣將披肩在少女肩上攏了攏:“若真要問你罪,昨日就任由王後擺布你了。”
林錦璨下意識撇過頭,領口便倏地扯開。
鎖骨以至於到下方白皙的胸脯處,都突兀的印著拇指蓋大小的紫紅斑痕。
蕭南衣一頓,臉色暗了下來:“這些傷哪裡來的?”
林錦璨抽開手腕,直言不諱:“我昨日見到他了。”
蕭南衣挑眉道:“謝鶴徵弄的?”
林錦璨直視他:“除了他,還有誰有膽子碰陛下的女人呢?”
“也除了你,沒有人敢這麼和孤說話。”
“那你要責罰我嗎?”
語罷,他眸中未曾出現怒意,而是意料之外的柔情,蕭南衣見少女瞪著他,便嗤笑著捏了把她的臉:“像以前那樣用戒尺打三下手心麼?”
從前還在千機閣,蕭南衣監督她訓練時,若任務未完成,本是要挨板子的,她為了少吃些皮肉之苦,便會想著法子沖蕭南衣
撒嬌。
把上司哄心軟了,自然就能少吃點苦頭了。
林錦璨愣了片刻,勉強笑道:“難為您還記得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有關你的事我何曾忘過。”
蕭南衣兀自道:“哪怕你的心早就不在我這裡,孤還不是一直耐心地哄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