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濃一愣,反應過來:“時間不早了,那邊理應散了呀。”
林錦璨搖頭踏入雨幕,輕飄飄擱下一句話:“但願散了。”
……
少女撐傘提燈,冒著淅淅瀝瀝的雨,在羊腸小道中穿行,她速度越來越快,即使濕膩青苔差些使她滑倒,也不曾放緩步子。
她不會憐惜他,而是在危機四伏的謝家,她不能孤軍奮戰。
謝鶴徵是她唯一的靠山。
在拿到“啟蟄”前,他不能出事。
走得太急,林錦璨很快到了前廳,她扶著牆壁喘著氣,隨後把頭發挽起,立刻恢複二房正室該有的端莊。
“不許靠近他!”
一聲呵斥如悶雷般,在雨夜劃破開,林錦璨捏緊了傘柄。
“侯爺,天氣冷,阿昭跪了快一個時辰,他已經知錯了。”
老侯爺抿了口熱騰騰的茶水,悠閑地走到謝鶴徵面前,居高臨下道:“你可服氣?”
僵持。
他在等謝鶴徵求饒。
少年單手撐在粗糙的地上,努力支撐起身體,他喘著氣不屑一笑,隨後把嘴唇上的血抹掉:“我何錯之有?”
老侯爺雙目一凝,隨即冷笑:“誰都不許幫這個逆子求情,否則一併處置。”
隨後幾道硬物拍打在皮肉上的聲音,讓林錦璨起了層雞皮疙瘩。
牌匾下立著的兩名護衛,瞧見三更半夜,一著嫁衣的女子,撐著油紙傘,面部不帶任何表情地赫然出現在跟前時,心中不禁發毛。
“大膽,你是何人?”
“讓我進去。”
“你……”
林錦璨瞪著護衛:“再說最後一遍,讓我進去。”
少女嬌豔唇色對比下,那張姣好的小臉愈加蒼白美麗,相視一眼,才認出來著何人。
林錦璨推開攔住她的劍鞘,眼前,雨幕如珠簾,在夜晚反射出冰冷的銀光,那道原本挺拔寬厚的背脊略微彎下。
“等等!”
木板停在半空中,眾人聞聲訝異回頭。
“林姑娘?”
“二哥兒的媳婦兒?來這裡做甚?”
“這新婦真是沒規矩,在洞房花燭之夜,怎不好好服侍自己夫君?”
“是啊,這時辰不應該是在……”
閑言碎語嘰嘰喳喳的,這些婦人,巴不得他們這對新婚夫婦鬧出些好玩兒的事來。
謝鶴徵幾欲要昏倒的狀態,迷迷糊糊間卻耳畔卻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他垂了垂額角強迫自己清醒。
天殺的,還是第一次痛出幻聽。
林錦璨深吸一口氣,走到謝鶴徵面前,將人擋在身後,她眼神逼迫,反質問他們。
“我沒規矩?我林錦璨還是頭一回見這樣欺負人的婆家,我的新婚之夜,你們的好郎君卻不知所蹤讓我獨守空閨,這就是你們謝家的禮?”
“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