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蘇蘇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她倆應該被關在其他地方了。不過好在是鎮國公世子手下的人在主事,國公夫人莊瑾為人和善,在南園時雖未得見,也能覺察她待客的心意。
“嗚嗚嗚我沒做過什麼壞事。最過分的就是翻一翻院牆,盤問的人快來我們這兒吧。這椅子積了幾十年的灰,好髒啊,這個水……勉強還能喝。”小姑娘少了驚慌,重又關心起所處的小室。
她自說自話將屋中擺設都挑剔一番,發覺蘇蘇這邊沒了聲響,緊張問道:“姐姐你打哪兒來的?你從剛才就不說話,難道是與那些人有什麼牽扯?”
蘇蘇回過神,搖了搖頭,想到她看不見,又道:“那倒不是。我是在想,外面守著的這些人從世子那兒領了差事,不知有多少手上不幹淨的人會栽跟頭。”
她出發前,還特地問了鄭嬤嬤,若無意外,徐弘簡回京時也是要經過青州的。能使得世子發話處置的,想來都不會是無足輕重的小事。能判流刑和死刑的,按本朝律法都是要京中官員才能發落。
世子病重,要耽擱一段時日。這期間,他若途經此地,大概會接手此案。
小姑娘哦了一聲。她想了下,撥出一口氣,語氣輕快起來:“那這樣想,也是好事了。還有一個多時辰就能出去啦,把我們留在這兒,雖沒有客棧待的舒服,守在外面的人也沒多壞。哎呀,他們在吃什麼甜果子,我也想吃。”
蘇蘇同她一句兩句有來有往地聊著,這餘下的一個時辰還沒到一半,外面的護衛便吵嚷著起身出去了。
霎時,院中只餘下一個勁裝護衛,簡單擦了嘴,理了理衣襟,站起來在院中踱步。
“哇,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小姑娘壓低聲音也掩不住雀躍欣喜。
話音未落,院門口急匆匆行來兩人。
蘇蘇止了聲,隔壁的小姑娘也閉嘴,扒著縫隙往外探看。
“就是這裡?快開門讓我看看。”說著便開啟了小姑娘另一側的那道房門。那間屋子關的是醫館中煎藥的三個啞奴。剛關進來時,小姑娘先試著搭話的便是她們那邊,因為她們那方聲響詭異,小姑娘越想越怕,才哭鬧起來。
這會兒聽來人語氣不太好的模樣,蘇蘇和她都緊張起來。
三個啞奴年紀很輕,是悶頭做事的踏實人。若那些與賊子有牽連的管事把事情推到她們身上去,要辯白是很難的。
嘎吱一響,門扉大開。隨後便是一嘆,來人不太滿意,還是勸慰道:“哎呀別哭了,我來找你們不是壞事!等會兒,等會兒就能把你們放了。”然後同身邊一人商議起來,苦惱道:“你看她們,抓藥熬藥倒是可以,但膽子未免太小了。這才十來歲,別讓世子看了,以為我們禍害百姓,那多不好?”
此話一出,哭聲便頓了頓。蘇蘇提起的心也鬆了下來。
“怎麼,還非得找到一個順眼的人不成?要說能有用的,還是尋個好大夫要緊。這個醫館,也就隔些日子來一趟的那兩位大夫醫術好些。這下好了,與賊人有書信往來的那位不說,其餘的都跟著他進了牢房。大牢那種地方,醫術再好抵什麼用?跟那個人一齊耗著,都不好受。”
“咳,你不明白,現在缺的哪是名醫仙方。”他頓了兩息,續道,“也不用面面俱到,機靈一點,會熬個藥就行,能做藥膳最好,其餘什麼都不用做。就幹這一兩天。一時怎麼就找不到呢?是我銀子給的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