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有人告訴了我。”海因裡希笑起來,“你們的人,有人不希望你活著。”
“阿爾伯特·亞當斯?”萊爾回想起那份電報。
深海碧波號沉了。
阿爾伯特是北方戰場的指揮官,他沒有任何理由向他透露北方戰場的事,而這份顯然不符合規矩的電報出現在他面前。
“我聽說了,希琳·安託瓦內特死了。”海因裡希自然不可能透露情報的來源,“我知道你們的事,讓人意外,奧託蒙德和米德爾頓的兒子和倫海上的救世主,居然會是這樣的關系。”
萊爾沒有接話的打算。那枚神泣寶石依然有反應。只是,為了避免自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他將它製作成了其他飾物。
剛才,他感覺一陣恍惚,那是透過這枚神泣寶石傳遞而來的希琳的情緒,她當然沒有死。
對於這個,萊爾閉口不言。他不會暴露半點和希琳有關的事情,這是他在黃月下許諾的誓言。
永不背叛。
他不相信海因裡希的話,每一句。
只是,他也無法判斷希琳現在的情況,電報是最快的資訊傳播,但在阿爾伯特那封充滿炫耀與得意的資訊之後,他們再沒有得到任何關於風暴庭的訊息。
這些被分散在南方各個地區的人,誰也無法知道北方前線具體的情況。
至於他會被人揹叛的事,萊爾也不意外。
他早就失去信任了,現在唯一的價值就是完成和風暴庭女爵的聯姻,以此保持著瑞鎏納斯的正統繼承人身份。
可顯然,還有人不希望他得到這個位置。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海因裡希壓低聲音,“瑞瑬納斯,鹹水之都,或者希琳·安託瓦內特,反正你有這麼多重身份,隨便透露些什麼,就足以抵一條命了。”
萊爾冷笑一聲。他毫不意外海因裡希·威斯洛特的舉動,他現在是真正的喪家之犬。梅麗莎顯然已經放棄了這個為她奪下迪克郡的海軍統帥,她似乎拿定主意放棄海洋統治權的爭奪,而全身心掌控她能夠輻射影響的內陸世界。
眼下的海因裡希,正迫切地需要一個能夠提供庇佑的勢力,掌握著一部分海軍實力,和迪克郡現在控制權的他,選擇的答案更偏向於大海,而這個選擇無外乎是鹹水與風暴教會,或者來自北方的希琳·安託瓦內特,
“讓那個海因裡希出來和我談,我說不定會告訴他一些造神的事。”他昂起頭。
海因裡希毫不驚訝,他反而微笑起來:“真可惜,要是追求速度,我說不定會同意你的法子,但他早就出不來了。”
“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想怎麼樣,隨便你吧。”
“嗯。”海因裡希露出失望的表情,但僅是一瞬間,他的眼睛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我可是從北方人那裡得到過不少有趣的點子,你那麼喜歡那個北方的女人,應該也會喜歡這些北方的特色吧?”
“相信我,只要我稍微動動手指,到時候,無論是瑞鎏納斯,鹹水之都,或者倫海,你一定會記得非常清楚,非常清楚。”
——
通往內陸城市的蒸汽機車上。
夏洛特從面對著洗手間的鏡子,雙手在水管下交替搓動著。她偏過頭,馬桶位置上,貼身女僕垂著頭,失去了行動能力。
手上的血液清洗幹淨後,她也沒有關上水龍頭,任由水流嘩嘩作響。
她是來自瑞鎏納斯的情報人員,企圖將她轉移到瑞瑬納斯的屬地,而目的也絕不是她提供的幫助,只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控制罷了。
在弄清這一切後,夏洛特就想好地應對的方式。
她早就準備好了一切的退路,就在內陸城市,她要藉著瑞瑬納斯的勢力離開風暴庭,再用自己提前安排好的身份前往內陸。
戰爭摧毀了貿易,短期內沒有任何風口,而她已經積累到了一筆不小的財富,此時去往內陸,就能甩開風暴庭伯爵這個身份帶來的一切診斷。
她第一次殺人,但已經預演了無數次,所以一切順利。
夏洛特掐著停站時間走出洗手間,順手用發卡扣動門鎖,使得它從裡面被鎖上。
她戴上帽子,遮住自己的模樣,擠在人群中,走出站臺。
陌生的車站外,夏洛特攔下一輛馬車。
“去交通驛站……”
她的聲音逐漸放緩,一個陌生人與她一起登上這架馬車。
“這是去往鹹水之都的車票,夏洛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