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從他身上榨取足夠的利益再把他踢開。”他又恢複了笑容,“據我所知,仇凜在我身邊時候弄到了不少錢,那足夠你們過富足的日子,不過,戰爭結束之前,請利用他其他的價值。”
仇凜扯扯嘴角,像是感嘆他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能露出這副嘴臉。
萊爾知道他已經冷靜下來了。他能從幾句話中判斷出來價值非凡的內容,面前的麗塔女士顯然還沒有這麼老練。
“我不知道您這麼會開玩笑。”幾句輕松的俏皮話緩和了麗塔剛剛的焦急與怒火,“我只是不想她們去南方。”她垂下眼睛看著嬰兒車裡兩個出生不久的女嬰,她當然明白這一切的理由。
“前門鎮的大家會記得你在災難後的所作所為。”萊爾伸出手,輕輕碰了碰新生嬰兒軟綿綿的臉頰。
兩個孩子顯然不懂得大人世界的劍拔弩張,居然會對著他這個完全陌生的人露出笑容。
“但我會用言語的藝術將一切扼殺。”萊爾痴痴地望著她們的笑容,“我會把你們趕下船,會抹殺你的功績。但請相信我,它們會在該爆發的時候再次爆發。”
“這是什麼意思?”麗塔回過頭,她知道有很多人在看著這面,卻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這番話到底意味著什麼。
“你很快就知道了。”萊爾明白她一定能想清楚其中的關鍵,只是現在發生的事情太多,仍需要一段反應的時間。
另外一個卻站不住了。
“你是在給我安排退路。”
仇凜閃身到萊爾面前。
他怎麼可能只是為了處理他和麗塔之間小小的意見不合才說這番話?
“你要做什麼?”仇凜回想起他在紅鬍子酒館見過一面的紅發女人,大概明白了這一切的緣由,“把我和麗塔撇下,然後你一個人回南方,你這是自尋死路。你已經失去信任了。為什麼偏偏把軍工廠設在這裡,你真不知道嗎?”
“失去信任的是我。但南方依然需要瑞鎏納斯。”萊爾給出理由。
他是奧託蒙德拿回瑞鎏納斯的最後一張牌。
只要萊娜留在足夠安全的北方,無法按照他父親的期望的那樣成為聯姻的工具,他就是他唯一能用的牌。
他的身份,不是他這個人。
真好,他幾乎和梅麗莎長得一模一樣。一眼就能看出是誰的兒子。
仇凜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你分明……”
“時間不夠了。”萊爾搖搖頭,他伸出手,用力拍了拍仇凜的肩膀,“你是我最後的朋友,我希望你幸福。”
說罷,他轉過身,朝著望向這個方向的人最初也是最終的宣判。
“蓄意引發騷亂、影響船隻正常起航的、威脅集體安全的人剝奪離港的資格,把這一家人趕下船。”
人群中,有人想要為這位為前門鎮做出貢獻的女士鳴不平,有人想為那兩個無辜的新生嬰兒說句話,但他們都沉默了。
船隻快些離開這災禍頻發的地方,自己和自己家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無法責備不得不隱忍的自己,便只好怨恨那個下達命令的紫衣主教。
冷血冷漠的上位者,怎麼可能體會他們生存的不易?
唉,可憐的麗塔女士。
明明做了那麼多事,就落得這樣一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