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琳不在,她不知道這些情況,如果能好好和她說,她能夠理解的。
希琳眯起眼睛,一個詞一個詞閱讀這份傷情報告。
“你呢?”她問了一個問題。
剛才,她聽到科拉說,她也參與其中,“你有主動傷害平民嗎?”
科拉被戳住痛處。
“我知道這麼做不對。”她想要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那時候真的沒有辦法。
那個女人吵得要死,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希琳,我當時在押運貨物,我整整熬了兩天兩夜,每一分鐘盯著那些懶骨頭運送糧食。冬天,冬天又這麼冷,要不是南方人殺死了我們的姐妹,城內的炭火全都優先供給祭司。我甚至連一杯熱水都沒有。要不是南方人殺死了我們的姐妹,又怎麼需要我一直熬著?那女人,她一直哭一直哭,煩得我腦袋都要炸了。這群懦弱的南方人,不就是死了男人嗎?一直嚎個不停。”
“然後呢?”希琳合上紙。字太多了,她讀不通順。她抬起頭,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科拉,她的表情,她的語調,都透露出慌亂。理智恢複後,她也知道那是錯的,但事情還是發生了。
“你做了什麼?”
科拉垂下頭。
“我扇了她兩巴掌,她果然不哭了。”
希琳感到渾身惡寒。
在先前的海戰中,她們配合得很好,科拉是個勇敢的戰士,她的船擊沉了最多的敵艦。
她眨眨眼睛,明明屋子裡很暖和,她卻覺得睫毛上沾滿了霜。
“我知道了。”希琳應了一聲,“祭司們呢?沒說什麼嗎?”發生了這麼多慘禍,祭司們沒有做出表示嗎?
“雪要化了。我們的斥候傳回訊息,南方人已經修好了北上的鐵路,如果再不離開……”
祭司們知道,她們什麼都沒有做。
希琳站起來,她的動作打斷了科拉繼續說下去的聲音。
她知道南方人的駐紮點就在樓下。
她快步走起來的時候像海風,跑起來的時候是海浪奔湧。
海浪席捲,脆弱的門頁無法阻止她的動作。
萊爾·亞當斯靠在沙發上,面色蒼白,他的狀態很差,卻依然堅持工作。
北方的海風捲到他面前。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麼?”
她的眼眶血紅,壓抑著一種無力的憤怒。
他突然明白了。
海因裡希·威斯洛特的傷情報告同樣擺在他面前。但,她肯定不會因為一個南方人就這樣生氣。
“我知道。”
“我知道戰爭會把我們同化。它到處是血腥,處處是死人,它會放大惡,它對我們的改變永遠不會停止,直到展現出人類最接近魔鬼的樣子。這個答案,你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