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夏川來的時候,隨身裝了一些交子,不多怕路上不安全,但也不少,放到京都來,也能夠末位爵位的世家生活個一年半載的。
一旁漱口的餘氏一聽到讀書的事情,眼睛立刻就亮了,支著耳朵仔細聽著。
等下說完知小郎君,她剛好順著就把靈槐讀書的事提起來了。
昨日剛到,她不好說,今天一起來,沒想到宋靈昀早就上值走了,導致她一直想找個機會提出來,沒想到太夫人先提了,剛好她順著就說了。
之前的時候知知想去上學,沒少拉著人問東問西,一聽“開蒙”他就知道曾祖母在說什麼了,連忙接話道:“曾祖母,知知已經在上學啦,而且知知上的學還不花錢,不用曾祖母的錢。”
太夫人愣了愣,“知小郎君已經開蒙了嗎?怎麼現在這個點了,不見送他去學堂呢?”
知知耐心的回答太夫人的每個問題:“曾祖母,知知的學校就在自己家!”
這下太夫人和餘氏都驚了,太夫人側臉問鄭好好:“咱家自己請了先生來嗎?”
餘氏驚的是,宋靈昀竟這麼有錢!
要知道哪怕是在夏川,想找個先生去府上開學堂教孩子,那一年的費用,都足以在京都買下一處宅院了,更不要說這繁華富貴的京都。
京都的教書先生,哪一個都不是容易請的吧,不花點大價錢,像他們宋府這樣沒有世家根基的家境,人家先生都不願意來的。
相比較之下,那種有著豐厚底蘊的大世家,沖著世家的底蘊與名氣,先生哪怕是不用大價錢,也願意去。
一來是世家的孩子以後必定會在官場上有一席之地,二來大世家都更注重孩子們的培育教養,三來他教出的學生以後大富大貴也都會尊稱他一聲先生老師的。
知知感受到太夫人的驚詫,小臉兒上滿是自豪,抱住了鄭好好,“我娘親就是我們的老師!”
太夫人看向鄭好好:“知小郎君說的是真的嗎?”
鄭好好抱著知知,輕聲應了下:“是。”
太夫人眉頭皺了皺,“這不是胡鬧嗎,該去私塾的去私塾,該請先生的請先生,你這樣算怎麼回事?別把孩子耽誤了。”
太夫人說的很委婉,她沒有直說鄭好好能教什麼,也沒有說她一個女子怎能做先生教學生,只是怕把孩子耽誤了。
一旁候著的燕子,焦急的很想開口替她們夫人解釋,花衣看出來燕子的著急,在燕子要張口的時候,拉住了她。
燕子看向她,花衣搖了搖頭,表示不要說話,不要解釋,這不該是我們應該插嘴的時候。
燕子重重長出了口氣,打消了自己沖動要說話的想法。
反正她們夫人很厲害,自己不說,太夫人和老夫人總會自己知道的。
那邊知知想幫娘親說話,拉了拉太夫人的衣袖,撒嬌似得說:“曾祖母,娘親沒有胡鬧,小皇孫也在我們幼兒園上課呢。”
太夫人和餘氏紛紛瞪大了眼睛,誰,剛剛知小郎君說的是小皇孫嗎,不是說笑的吧,小皇孫怎麼可能到他們宋府來上課,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太夫人只覺得知小郎君年紀還小,只是在幫他娘親說話,隨便扯得名頭幌子罷了。
哎,看來好好還是沒把孩子的教育問題放在心上,這不是事啊,你看現在孩子都開始說謊話了,這不行啊!
太夫人把知知從鄭好好懷裡抱過來,準備語重心長的教一下孩子,給他講一下什麼是小皇孫,什麼是君臣尊卑,有些話可不能亂說,這可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被有心人聽到傳了出去,那他們家就要大禍臨頭了。
這時,府門口一聲嘹亮的叫喊聲帶著興奮:“知知,我來啦——”
一家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都抬起頭朝門外看去。
只見一個郎君穿過門廊的枝丫遮擋,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這小郎君穿的衣裳一看就華貴雍容,隨著他的走動,金銀線所繡的紋飾在晨光中熠熠生輝,煞是好看。
一個荒謬的想法在太夫人和餘氏心中浮現,這小郎君,不會就是小皇孫吧?!
隨後,一個高大的男人從枝丫後面跟了上來,臉上也帶著興奮,完全和他的模樣和身高不搭配,看起來傻乎乎的不像是這個年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