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季如珣這一次算是撐住了,不光在援軍趕來之前守住了夏川,還在援軍到了之後,反攻把邊關打了下來,再一次把突厥趕到了關外。
這一仗打得那叫一個精彩!
總管公公見皇帝高興,又看他這一會兒不批摺子了,索性把剛剛皇後那邊的事跟皇上說。
“陛下,剛剛大皇孫出宮去了。”
皇帝挑了挑眉,沒當回事,隨意的問道:“出宮去了?出宮幹什麼去了?”
大皇孫有時也會出宮去,觀察民情,感受子民,這也是他們作為繼承人的一項課業,是以皇帝也沒當回事。
只聽那總管公公繼續說:“不過這一次大皇孫出去不是做課業去了,而是皇後娘娘吩咐他,叫他去宋府接小皇孫去了。”
皇帝這下疑惑了,放下手中的戰報,道:“阿康去宋府的時候,不是派了一些人了嗎,直接回來不就行了,怎麼還需要阿梁再去接?”
總管公公揣度了一下聖意,沉吟了片刻,慢慢試探著說:“娘娘或許是想透過此舉增進一下兩位皇孫的情誼吧。”
皇帝臉色沉了沉,“親兄弟,光是血脈就足夠親近了,還需其他行徑來增補嗎?!皇後真的是多此一舉,這不是耽誤阿梁的時間嗎?”
總管公公訕訕一笑,頂著挨罰的後果,腆著臉道:“還是陛下高見,老奴是俗物,老奴家裡的弟兄個個更是不入眼的粗俗人,要是長時間沒有往來互相走動,一段時間關系就淡了,似乎和旁親,一段時間沒走動可能就斷了。”
“但不論何時,確實還是陛下說的那句話,血終歸濃於水,兄弟到底還是兄弟,關系淡了斷了,但親緣總還是在的。”
咋一聽總管公公句句都在阿諛奉承皇帝的話,但是皇帝細細品了品,無奈嗔怒的笑笑,數落道:“你這個老奴才,句句迎朕,卻句句又在說朕不懂得親緣維系,行了行了,朕又沒有阻撓皇後的行徑,隨他們去吧。”
皇帝嘆了口氣,“朕現在倒真是孤家寡人了,從未自稱過‘孤’‘寡人’,未曾想,朕有朝一日,也是孤寡一人啊。”
總管公公忙道:“陛下哪裡是一個人,近的皇後娘娘陪著您,還有兩個可愛的皇孫承歡膝下,京都裡還有閑安王時時進宮與您飲酒作樂……”
皇帝等著他繼續說,總管公公抬眼看了看皇帝的神色,見他並無怒色,便繼續道:“再遠一些的,還有剛打了勝仗的北安王,也是您的親兄弟。”
皇帝的眼睛眯了起來,視線變得銳利,這微妙的情緒變化嚇得總管公公小心髒一顫一顫的,立馬垂下了頭屏住了呼吸。
好在皇帝並未生氣,片刻之後反而大笑起來,“好,好,說的好,朕的確並非孤家寡人,朕的好兄弟在邊關打了勝仗,替朕守住了江山。”
“你說的對,再濃的親緣也還是要常走動的好,如珣已經多少年沒回來過了,趁著這一次的機會,邊關也有重兵把守,就算是如珣不在,他們就算是廢物也能守得住邊關,如珣剛好回來一趟吧。”
總管公公是個會察言觀色的,連忙恭喜道:“賀喜皇上,恭喜皇上。”
皇帝哪裡不知他的心思,擺擺手:“行了行了,別說這麼多虛言了,你知朕最不愛這些,下去吩咐去吧,宮裡也許久沒有熱鬧過了,馬上入冬了,等如珣回來了,差不多也快過年了,剛剛好,都剛剛好。”
總管公公領了命,下去傳令去了。
皇帝將那戰報疊起來,還壓在了一旁,繼續批他的奏摺。
季世梁到的時候,門房說要進去通報一聲,幼兒園那邊還沒有下學。
季世梁溫文有禮,謙聲問道:“我可以自己進去看看嗎?”
他不想被通報後驚動一片,大家本來正忙著該忙的事情,還要放下來專門迎他。
門房見大皇孫舉止有度禮節周到,不由得打心底贊嘆,不愧是皇家兒郎,這不凡的氣度,真是非常人能比啊。
門房自是沒有攔他,讓另一個人帶著他引著穿過長廊到後院去了。
後院的樣貌初次展現在季世梁面前時,饒是他這樣波瀾不驚的性子,眼底也漾起了層層波紋,染上了豔羨。
這個小夥計倒是個挺會察言觀色的,連忙小聲跟季世梁解釋:“大皇孫有所不知,這就是我們家夫人建造的幼兒學府,小郎君小娘子在這裡上學都很喜歡。”
季世梁點點頭,對門房說的這話很是認可。
門房指了指那邊的蘑菇屋,道:“小皇孫就在那間學堂裡上課,這會兒還沒下學,大皇孫若是想去看看,就悄聲的,那小的就先退下了。”
“好,麻煩您了。”季世梁依舊很守禮。
門房走後,季世梁一個人,看了一圈幼兒園的景緻後,定了定神,朝蘑菇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