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靈昀收回視線,閉了閉眼,更來氣了,更不願意搭理李然了,抱緊奶團子,夾馬快速的疾馳起來。
那李然在身後奮起直追,“哎,宋靈昀,你丫的,不就是一隻貓嗎,你急啥啊,怎麼你倒像是個被我踩了尾巴了的貓似得,騎那麼快幹什麼啊,等等我啊——”
宋靈昀:“……”
好啊你李然,你不僅說我崽是貓,你還說我是貓。
你才是貓,你全家都是貓!
李然在後面緊追慢追,就是追不上,心裡還不住的納悶,宋靈昀今日好生反常,他今日就是什麼都不幹,也要黏著宋靈昀,非要弄明白不可。
宋靈昀馬騎得快,雖然多有注意,但還是難免不了所有顛簸,早在他加速疾馳之時,梵梵就醒了。
好家夥,人是醒了,但卻跟做夢是差不多的。這顛的,梵梵以為自己還在夢裡,不然怎麼昨夜好好的睡在床上的,怎麼再一睜眼,人就成這樣了。
顛的他張著小嘴巴,眼睛無焦距的落在空處,小聲持續的啊“啊啊啊——”著,上嘴唇下嘴唇來回顛,“啊”聲隨著顛簸來回波動,嘴巴抖得麻麻的,好玩極了。
玩了一會,停歇的間隙,梵梵伸手掀開了爹爹的鬥篷,朝外看了眼。
一旁的街景如走馬燈似得朝後飛速的流逝,隨著馬匹的顛簸起伏,一旁的街景也隨著一上一下,梵梵出生至此,哪裡有機會看過這樣的風景,頓時看呆了。
一會兒看看景緻,一會兒摸摸身下的馬兒,馬兒柔順的鬃毛摸起來舒服極了,隨著風在手掌心裡來回擺動,又奇妙又舒適,讓梵梵上癮。
從宋府到府衙的距離不是很遠,不過穿過幾條街便到了,騎馬更快了一些,梵梵還沒享受夠的時候,就到了府衙門口。
宋靈昀翻身下馬,一手託抱著梵梵,腳落了地才開始犯愁起來了,一點剛開始從夫人手裡接過孩子時的意氣風發了。
梵梵怎麼辦,難不成真的讓劉榮帶出去玩一天?
但是若非如此,難不成帶著梵梵審一天的案子?
宋靈昀腦中思索著,便不由得在原處站住了,耳邊一陣馬蹄疾馳而來的聲音,才叫他醒神了。
馬上的李然嬉皮笑臉的,本來李然正常的操作,必然一定是要將馬騎到宋靈昀面前才勒馬停下。
原本他也是要這樣做的,但眼見著要行至跟前了,李然卻瞧見轉身朝自己看過來的宋靈昀懷中,竟是個軟糯可人的小孩兒。
李然心裡晃了一下,有一種錯落感,嚴酷著稱的宋靈昀,此時懷中竟抱著個白白嫩嫩的軟糯奶團子。
照理說,理應看起來教人難以接受,但此時,李然竟有種說不出來的和諧感。
忽然想起來自己一貫的把戲,李然連忙死死的拉住韁繩,若是宋靈昀一人,他隨意玩笑都無妨,此時宋靈昀懷裡還有孩子,要是把孩子傷到了嚇著了,那宋靈昀還不把他殺了。
李然驚了一身的冷汗,好在馬兒在距離父子二人還有一丈距離的時候,拉住了,李然鬆了一口氣。
但馬兒卻因為驟然而勒,前蹄子高高的揚起,李然騎的這匹馬,本就是他精挑細選的高大威猛之駒,本身就比一般的馬兒高大了不少,此時前蹄子再高高的揚起,更是達到了令人駭然的高度。
馬上的李然頓時慌了,那小孩子看到此景,不得嚇得哭死。
但他又不敢拍馬,怕馬受驚了更是沖撞了小孩就不行了,李然坐於馬上等馬自然落下的這一小會兒,簡直驚魂不定。
馬兒落下,李然連忙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一旁的小廝,連連快步小跑過來給宋靈昀致歉。
原以為宋靈昀懷裡的小孩會哭鬧不已,臨到跟前了,李然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似乎,他,沒聽見小孩子哭的聲音?
是他耳朵不好使了嗎?李然疑惑撓頭。
在李然的馬掀蹄子之時,宋靈昀的臉黑的跟碳似得,原以為懷裡的梵梵會被突如其來馬兒嚇到,黑著臉立刻護著梵梵背過身去,生怕懷裡的崽子會嚇哭。
誰知,他人是背過身去了,懷裡的崽子卻是一臉興奮的抓著他的胸膛,撐著身子,越過他的肩膀,興沖沖的看著馬兒。
甚至小脖子還隨著馬兒揚起的高度朝後揚起,小嘴咧著樂呵呵的笑的開心。
宋靈昀連被抓的生疼的胸口都忽略了,看著興致滿滿的兒子,陷入了沉思。
這崽兒,到底是像誰啊,這麼大膽,看到這樣的場景竟然一點都不知怕的!
果真如書中所言那般,初生牛犢不怕虎麼?
遠在宋府的鄭好好,睡夢中無端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翻個身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