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梵正揪著叮當貓的小鈴鐺,聽到娘親叫自己,躺在懷裡咧開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鄭好好“恨鐵不成鋼”的點點梵梵的小腦殼,“你呀你呀,昨日那般情形下,妹妹就算是不給你兔子,你也不能惱羞成怒把人家兔子丟了呀。哥哥說,如果是你,妹妹不給你兔子,知知會說什麼呀?”
知知歪頭想了想,“如果是知知的話,知知會跟妹妹說無妨呀,等妹妹想給我玩的時候再玩就好啦。”
鄭好好將兩個孩子抱緊,壓住聲音裡的哽咽,釋懷的重複著:“是呀,知知說的好!被拒絕很正常,但都不是因為我們自身的原因,我們不能因為被拒絕了,就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好才會被拒絕。”
“應允還是拒絕,這是別人的自由,就像風,想往哪邊吹,都是它的自由,我們也不能讓風改變方向對不對?但無論哪個方向的風,不都一樣吹過了我們,不是嗎?所以呀,以後不論什麼樣的拒絕,知知都在心裡跟自己說‘無妨呀’!”
知知眨巴著眼睛,長睫顫顫,如水般的眼淚奪眶而出。
眼淚從睫毛上沖刷而過,將長長的睫毛沖刷的烏黑發亮,像是一隻驚恐無助的小獸似得,將自己的身體緊緊的埋進娘親的懷中。
梵梵看到哥哥哭,對於娘親的話他一知半解沒有全聽懂,哥哥哭,他也跟著難受,嗚咽一下也哭了起來。
兩小隻像只小鴕鳥一樣,把自己埋進去。
娘親身上熟悉的香味充斥著鼻翼間,在娘親的懷裡就這麼待著,知知就覺得安心踏實,彷彿外面所有的風雨都和他無關。
哄了一會兒,兩只情緒都舒緩了許多。
知知感覺自己在娘親的懷裡得到了能量的補充,渾身充滿了力量。
鄭好好拍拍他的腦袋,“我們再演練一遍吧~”
知知抱著粉兔子,振奮的點點頭:“好~”
梵梵抱著他的叮當貓一旁玩去了,沒有再參與進來,這回是鄭好好扮作妹妹,“那我們開始吧。”
知知倒退著邊走邊大聲喊:“妹妹~”
“哎~”
“這個兔子是……”剩下的聲音只能聽到嗡嗡嗡的,聽不真切。
鄭好好引導他:“知知鼓起勇氣,你可以的,你要讓妹妹聽見,妹妹才能回應你呀。”
知知囁囁嚅嚅的,整個人渾身都有些不自然,“妹妹,這個兔子是給你的,希望妹妹能原諒知知和梵梵。”
“嗚嗚嗚,不好,我還在生氣,不想原諒你們,兔子我也不要,你們拿回去吧……”
明明知道接下來娘親會這樣說,可是在聽到的那一瞬間,知知還是傷心的不行,蹲下來抱住自己,埋進膝蓋裡把自己藏起來。
鄭好好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拍拍知知的小肩膀,“知知不用怕,按照剛剛娘親教你的來說就可以呀。”
知知撇撇嘴,被拒絕的痛苦在心間彌漫,那一瞬間,知知的小臉兒變得煞白,他覺得他的心好痛,但又和去年發病的時候的痛完全不一樣。
上次是被大怪獸吃掉了,這一次心痛的感覺,更像是眼看著奧特曼被大怪獸吃掉了那樣痛。
“過來娘親抱抱。”鄭好好看得心疼,她知道,被拒絕這件事,哪怕是一個年過三十的大人,都依然會承受不住,會痛苦萬分。
知知一下站起來,撲進了娘親懷裡,又把自己藏起來了。
鄭好好拍著知知的背,思緒被無限拉長,她想起了在現代的世界裡,她的媽媽。
還記得那時候她七八歲的樣子吧,媽媽帶她去看電影,她看著爆米花機裡黃燦燦的玉米花,聞著甜膩膩的香味,忍不住的咽口水。
她想吃,但是她不敢跟媽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