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不長眼的撞到本小姐?還不趕緊道歉!”
玄枵手中銀針泛著寒光,明榆趕緊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玄枵扶起明榆,蹲下理著壓皺的裙擺,拍掉灰塵,重新?掛上荷包,確認完好後才?起身。
“本小姐對你說話,你竟敢無視本小姐?把臉擋著幹什麼?見不得人?”
掌櫃眼?見形勢不對,連忙讓小廝遣散看熱鬧的客人,自己夾雜中間當和事老:“這位小姐,發生這樣的事是我們的問題,非常抱歉。您看免了您這單,當做賠禮如何??”
不提還好,一提那人瞬間炸開,氣?質高昂道:“你覺得本小姐是差這頓飯的錢?看不起誰啊?”
盡管掌櫃好言相勸,對面仍不領情,掌櫃冷聲?道:“店小容不下大客,來人,送這位小姐出去。”
此話一出口?,幾位打手上了樓,“請”葉絳出去。
葉絳自詡尚書之女,區區賤民也敢指點她?
葉絳立馬喊來人,盛氣?淩人,她踩過幕籬,走到玄枵面前,抱著手蔑視道:“你讓開,我要讓她給我道歉。”
葉府之中無人敢忤逆這位大小姐,大小姐說一不二,但凡是她的命令,僕人必須立刻執行。而今日,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僕人居然敢無視她的話。
大小姐脾氣?立刻上來了,嘲諷道:“你這條狗倒是忠心。但是狗就是狗,主人栓不好鏈子,我就大發慈悲幫忙教訓教訓。”
“我看你才?是瘋狗亂咬人。”
說這話居然是明榆。
她想站出來替玄枵說話,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原地幹生氣?。
玄枵收起銀針反握住明榆的手,人皮面具上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眼?中卻含著笑?。
“你敢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葉絳手一揮,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上來就要鉗住玄枵,但望仙樓的打手先上前一步。
雙方僵持不下。
在這裡動手勢必要鬧出不小的動靜,今日廟會,誰都?不想掃興,偏偏有人得寸進尺。
葉絳對自己的侍衛不動手感到不滿:“你們愣在那幹嘛,打啊!本小姐養你們,你們都?是吃白飯的?”
兩個侍衛只好依葉絳的話動手。
然而那兩人這時想動卻動不了,說那時遲那時快,玄枵一個箭步沖上前,掐住葉絳的脖子,把她推入房中。
明榆被玄枵猝不及防的反擊弄得晃了神,反應過來後趕緊跟上去。
醉仙樓打手很有默契地關?上門,小廝負責打點樓中客人。
很快就沒人往這邊看了,無非是一方權勢撞上另一方權勢,結果踢到鐵板了。他們知道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聽的不要聽。
葉絳眼?前一陣黑一陣亮,整個臉漲得通紅,充血的脈搏爬滿了整張臉,微微泛紫。
玄枵對敵人從來都?是下死手,不會給敵人留有任何?喘息的餘地。
明榆體會過那種被扼住喉嚨的窒息感,但看到此時的葉絳,才?知道當時的玄枵壓根沒用什麼力?。
葉絳想抓撓,可玄枵另一隻手中的匕首逼著她的手只能死死地扣住牆。
她若敢撓,玄枵將會用匕首毫不猶豫地把她的手釘在牆上。
真正地逼問犯人,是不會讓犯人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看到這樣的畫面,明榆瞬間清醒了,他是玄枵啊。
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殺手。
都?說他手段殘忍,可今日確是為?了她。
玄枵可以接受旁人對自己惡語相向,卻聽不得一句辱罵明榆的話。早在幾月前,這女人在畫舫邊便?出言不遜,當時礙於聞宴的身份,不好當場教訓她,現在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他玄枵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你說,是割了你的舌頭好,還是挖了你的眼?睛好?”
玄枵的語氣?冷冰冰,沒有一絲玩笑?意,與昔日調戲明榆時的語調截然不同。他方才?說的話,似乎是說到一定會做到。明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