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蔚川扶起?齊帝,還不時提醒他小心點。躺到榻上後?,蕭蔚川還貼心地掖好被子,在床邊坐下。
父子二人很久沒有這?樣待在一起?過了,上一次還是五年前,他剛從大齊與苗疆的戰事中凱旋。
齊帝握起?蕭蔚川的手?,欣慰道:“我終於兒長大了,咱父子一體?。旁人的話都不可信。父子沒有隔夜仇,說開了就好。”
自己器重的兒子並?不支援自己修習長生之術,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地紮在齊帝的心理,他一直耿耿於懷,今日總算拔掉了這?根刺。
他們好似尋常父子促膝長談般,蕭蔚川五味雜陳,突然有些猶豫。
齊帝看不出?他神色異常,繼續囑咐道:“煉制仙丹需至親的心頭?血,你還得吃點苦。”
蕭蔚川忽然古怪地看向齊帝,真情還是假意,他根本分辨不出?。說這?麼多?,到底是想要他的心頭?血,還是隻是利用。
蕭蔚川僵硬地笑了笑:“自然。”
“如今明忠死了,你和明家那丫頭?的婚事也可以?定下來了。那日燒你婚書,只是氣在頭?上,朕心底還是希望你能和喜歡的人成親。不像朕,從小就定了王妃,朕又?不喜歡她。後?來,有喜歡的姑娘也不能說,一說王妃就要把人處死。”
回憶這?些往事,齊帝大抵是唏噓的。可蕭蔚川眼裡竟是一片猩紅,齊帝口中的“王後?”就是他的生母趙氏,直到母後?去世,齊帝也不肯承認她是大齊的皇後?,只當她是他身?為王爺時的王妃。
何其諷刺,竟當他面拿他和母後?舉例,說的那樣冠冕堂皇,蕭蔚川甚至覺得有些諷刺,那點微不足道的親情瞬間?消失殆盡。
“明忠沒死。”
齊帝臉色大變,“什麼?!你怎麼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剛剛還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樣,轉眼間?就暴露了本性,蕭蔚川收起?那點殘存的溫情。
“玄枵救了他。”
“他?國師不是讓他去盯著嗎?”齊帝頓時來了氣,“此人平日就傲慢無禮,他到底想幹什麼?”
情緒一激動,齊帝就喘不上氣,氣色肉眼可見地變差了,蕭蔚川冷冷地看著,笑了。
“他和明忠私下有勾結。”
月明星稀,萬籟俱寂。明府的下人捧著一盆盆血水進進出?出?,每個面色沉重。
明榆守在明忠榻前,親自服侍湯藥,她還沒有在白日發生的是中緩過神來,父親受了重傷,段辰死了,聞宴也不知所蹤……
大夫來看診過,明忠受了嚴重的外傷,所幸及時止血,沒傷到五髒六腑,只要多?修養,總歸是能好起?來的。
可自明忠回來後?就一言不發,也不肯吃東西。明榆擔心極了,要時刻跟在旁邊才肯放心。
“阿榆先回去休息吧,為父也要休息了。”
明榆哪肯離開,怎麼說都要留下來守夜,如今段辰不在了,父親身?邊連一個可信的人都沒了,想必心裡難過至極,她得多?陪陪父親。
明忠長嘆一口氣,讓張嬤嬤硬把明榆拉回休息。
“郡主快回去吧,老身?在這?看著保準不會出?問題。”
明榆拗不過,只得往自己的院子裡走。
夜深人靜,一處別院裡有著微弱的光,明榆驚覺那是聞宴的院子!
他回來了?!
明榆短暫地放下了沉重的心,提起?裙擺,又?驚又?喜地跑過去。
推開門,眼前一幕猝不及防地撞入明榆的眼簾中。
“聞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