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猶豫下,蕭蔚川臉上帶著一絲蒼白又無力的笑,低頭對明榆道:“父皇有急事召我回宮,不能陪阿榆了,對不起。”
原來如此……
燈會是小事,不足一提。
明榆搖了搖頭:“凡事以蔚川哥哥的事為重,其他都是其次。”
“陛下的事比什麼都重要,蔚川哥哥趕快回宮吧,以免陛下責怪。”
明榆不知其中隱情,只知星宿樓之後陛下對蔚川哥哥的成見很大,現在好不容易有個表現的機會,可不能耽擱了。
“阿榆保重。”他知阿榆懂他,“下次補償你。”
明榆宛然一笑:“好。”
蕭蔚川吩咐方才那人看護好明榆,給他使了個眼色。那人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馬上便領會了主子的意思。
安排好後,蕭蔚川回頭看了明榆好幾眼,而在聞宴身邊停留了一步,用極低的聲音再次警告他,“收好你的小心思。”
“是。”
這次,聞宴倒是很配合。
蕭蔚川一走,只剩下聞宴了。
聞宴滿懷期冀地望著明榆,“我陪著小姐吧。”
“好。”
燈花會才開始沒多久,夜還漫長,和聞宴一起逛逛也沒什麼,況且她在這裡只認識聞宴一人。
少年遂心快意,如星辰般的眸中神采奕奕。
只是,蕭蔚川的人在郡主身旁真是礙眼。但若此時除掉他,定會引人注目,聞宴只得暫且收了殺心。
明榆帶著聞宴擠出了那圈圍著猜燈謎的人,空場大了許多,總算有喘息之地。她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氛圍也沒那麼緊張了。
她好似跟聞宴在一起會輕松那麼一點?
月掛中天,銀輝鋪滿了河面。迢迢流水劃過畫舫的船身,泛起一陣陣漣漪。整座畫舫立在水中,燈火輝煌,畫棟飛甍,遠看宛若水上明月般金碧輝煌。
畫舫共有五層,平日裡僅對外開放下面三層,只有到燈花會時才會開放上面兩層。至於這畫舫的主人卻無人得知,稱作“琴青公子”。相傳是位擅丹青筆墨的女子,又或是位琴藝超絕的翩翩公子。
對於他的身份眾口不一,但都知這位“琴青公子”愛觀“鬥奴”。
“鬥奴”顧名思義,奴隸爭鬥,優勝劣汰。贏者,主人若願將其留下,則可得百兩黃金的賞賜;輸者,則該奴隸會受黥刑,一輩子把“奴隸”二字刺在臉上,但其主人亦可得百兩白銀。故,每年有不計其數的賭徒慕名而來,只為那真金白銀,而奴隸也希望透過“鬥奴”,擺脫這低賤的身份。
畫舫下三層則是供遊人吟詩作畫、品茗對弈,也有各色糕點早茶、胭脂香料售賣,宛然是一座水上集市。
明榆來到畫舫入口,一小廝照例收下茶水錢,另一個鬥雞眼的小廝眯了眯眼,賊眉鼠眼的模樣,他上下打量著聞宴,又看了眼站在明榆另一邊的侍從,“只能帶一個侍從入內。”
畫舫裡人本就多,主子最多隻能帶一個侍從或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