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認出對方是蒼越來身邊謀士,稍稍退後半步行禮:“然公子。”
蒼越來揮手令忠叔退下,自己則轉身看向竹清然:“你怎麼來了。”
“我聽聞府衙一事,擔心王爺莽撞。”
“此話怎講。”蒼越來命人給竹清然看座,自己低頭啜了一口碧螺春,悠悠道:“你可知我要去救誰。”
“龍家長女龍吟。”
“你可知她有什麼用處?”
“用處現在還不能斷言。”
“當初那玉貓是你要我送給皇后的,但沒成想半路被她劫走,那玉貓竟認她為主,你也哪靈獸慧眼,能斷人未來氣運,這期間我也見她兩次,的確和以往不同,估計將來是能成器的,我現在給她人情,將來有備無患。”
“人的未來豈能憑藉畜生來斷。”
竹清然合攏摺扇輕輕敲打掌心,一張平凡而乾淨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波動,出的話卻叫人驚心:“她若是死了,龍尚書縱然再不疼愛這女兒,也勢必與蒼雲家反目。”
“你要她死?”蒼越來皺眉:“兩家聯姻不成,豈不正中蒼鬱下懷。”
“王爺忘了,龍尚書執掌刑部,這事稍稍往上一提點,蒼鬱便要露出馬腳來,龍尚書雖不有勢力,但畢竟是朝中老臣,話也是有分量的,蒼鬱劍走偏鋒,我們便推波助瀾,讓他把事情鬧大,掀開其真正野心面目,以至孤立無援。”
“這……”
“王爺,屬下所言其中利弊,王爺最清楚不過。”
看出蒼越來遲疑,竹清然也不為難,只起身拱手道:“王爺,屬下還有事在身,現行告辭。”
竹清然舉步離開,步態閒散自如,顯然對堂堂瑞王府出入習以為常。
蒼越來望著竹清然背影,手中抓著茶杯,猶疑久久不曾放開。
……
龍吟在牢中日復一日,龍家始終沒有人探望,她身上這些金釵手鐲已經慢慢全部打點出去,近來獄卒見龍家沒有動靜,推測龍吟是沒有了出頭的日子,漸漸怠慢起來。
加之秦氏在外面挑唆攢動,龍吟自前日開始,飯菜便多寫奇怪的東西,鼠蟻已是正常,獄卒被換了一批人後,她日子更加難熬,耳邊時常有汙言穢語和要挾調笑。
龍吟知道自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挑事的獄卒站在欄杆外言語輕薄時,她便將頭跳轉到另一邊,面向視窗發呆。
不過老話人善被人欺,她隱忍不發,那新來的獄卒也真當她好欺負,午夜時候竟偷偷潛進獄來。
子夜夜深人靜,牢獄只有走廊一盞油燈,燈光昏黃不甚明亮,龍吟白只啃了半個窩頭,正縮在草墊上休息時,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本就半夢半醒,聞聲頓時警惕起來,因不知對方來歷,龍吟沒有妄動。
直到肩膀上搭上一隻粗糲大手,她知道不妙,立即反手扣住對方手腕,借力站起身子,同時將對方肩膀一扭,往前大力一推。
那潛進來的獄卒直接向前蹌去,腦子懵了片刻,“咔”一聲響,他扶著被卸掉的肩膀,轉過身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龍吟給掰脫臼了。
“你!”
“你深夜潛入嫌疑人牢房,意圖不軌,我是屬於自衛!”龍吟聲音擲地有聲,同時擺出了攻守兼備的姿勢。
“丫頭片子!你膽敢……”獄卒隨手歇下腰間鞭子,舉手要打,龍吟立即斷喝道:“你以為來了這裡的人就出不去了嗎?”
“旁人我不知道,但你是沒有出路了,既然已經沒有活路,到不如讓我來幫你體會一下人間樂趣!”
“你敢!我還沒有被定罪,別忘了我可是龍家千金!”
“什麼千金。”對方挽了袖子冷哂:“千金會在這裡等死?”
龍吟皺眉,察覺不對上前一步:“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