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幹的?!”
“姐,綠水沒事。”
“我問你誰幹的!”龍吟忽然冷臉,丫頭被嚇到,結巴道:“是二姐指使家丁來抓貓,奴婢看不過,便與家丁爭執了起來,管家奴婢冒犯他,就是冒犯二姐,所以才……”
龍吟抿唇,視線灼熱,似乎要在綠水手臂上燒出個洞來。
最後,竟是一聲無奈長嘆:“綠水,我對不住你。”
“姐千萬別這麼,是綠水無能,沒能照顧好姐。”
“愚忠。”
龍吟掃了一眼木窗,發現紙符隨風飄蕩,嚇得綠水不敢往外看,乾脆拍拍丫頭肩膀:“去把這些東西都撕下來燒火取暖。”
“什麼?”
“不過是嚇唬人的玩應,現在二夫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不會和我們計較這麼多的。”忖了村,知道這事不會輕易過去,乾脆委婉囑咐:“如果我有一不在你身邊,你也不能繼續慫了,知道嗎?”
“綠水永遠都會跟在姐身邊。”
龍吟皺眉:“傻丫頭……去幹活。”
“是。”
夜色漸濃,華燈初上,折騰一後芝蘭院滿是蕭條,晚上管家受秦氏指使,連炭火都沒給龍吟送去,屋子裡冷的只能裹棉被取暖。
一燈如豆,昏黃甚至不能照亮整個屋子,如此一顯,更加寂寥衰敗。
而龍府與其相對應的牡丹院,則是歡聲笑語一片。
龍舞依在貴妃椅上,邊上烘著獸金炭,懷抱波斯貓,一邊吃丫鬟剝皮的水晶葡萄,一邊含笑與秦氏道:“母親真是好計謀,今日過去,有那賤蹄子苦吃。”
“也不要太大意了。”相對於龍舞的輕率樂觀,秦氏更顯深思熟慮:“龍吟這丫頭越發不簡單了,連道長的伎倆都一眼識破,按理她這足不出戶的草包丫頭,不該懂這些的。”
龍舞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側臥,渾然不在意秦氏擔憂:“之前四皇子不是,兩人一起碰見聽書嗎?或許都是道聽途運氣好。”
“四皇子那人性情詭異陰晴不定,他的話怎麼能信,那日情形,我一眼就看出來,四皇子是在幫她。”
龍舞猛然坐起身來:“難道她真和蒼鬱是舊識?”
“可也不對,倘若兩人關係不錯,這回龍吟拜託他,一起賞玉的事,他為何不幫圓謊?”
“管他呢,這事反倒成了我們翻盤的關鍵,現在證據確鑿,饒是龍吟有一百張利嘴也沒用了。”龍舞又軟趴趴躺回去,滿足吃了兩顆葡萄。
秦氏打量自家女兒一眼,忽然有些惋惜:“你要是有龍吟現在一般聰明,娘也不必如此操勞了。”跟著轉念,目光轉冷:“不過她再聰明,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蹄子本就翻不出什麼浪花來……不過娘,那南山道長……”
“放心,我已經叫你舅舅安排妥當,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
夜,濃郁如潑墨。
坐擁人間最輝煌的皇宮內,東南角通明殿,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相對而坐。
中間是一局圍棋,戰況焦灼。
宮中內侍擔心傷了二人的眼睛,忙又在周圍添了兩盞燈,大殿通亮起來,同時溫暖燭光雕刻出兩人五官。
一溫雅清冷,一沉鬱莫測。
正是蒼越來與蒼鬱這對叔侄。
蒼越來執白字“嗒”一聲落在棋盤上:“聽聞你今日上朝了,這是難得。”
黑子毫不猶豫,緊跟而上。
“忽然興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