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下次了……無息。”
“在。”
蒼鬱將指標扔到他手中,神色若有所思:“我名為父皇征戰邊疆,實為尋找傳中定之人,你帶著這東西下去挑之前鎖定可疑之人一個個查,只望那人能在此列,倘若不是,便給三皇子送去。”
“屬下明白。”無息頷首:“主上,已經子時了,我們這次偷偷從邊疆回來,時間緊迫。”
“哦,子時了。”
蒼鬱抬頭看了眼大殿外月華,膚色已現蒼白,起身朝惜歡園而去。
惜歡殿內,燭火昏黃。
龍吟逐個窗戶探查一遍,原本想翻牆離開的,誰料這裡護衛看似稀少,實則各個精銳,她前腳剛搭上窗邊,後腳那獨眼婆子便到她面前,沉著臉問她有什麼需要。
如此三番,後者警醒,龍吟從蔬果到姨媽巾要遍,已經沒了可用藉口。
子時剛至,龍吟在殿內轉悠身心俱疲,正打算找個角落休息時,殿門被驀然推開,一陣夜風鼓入,滿殿寒涼。
明明才剛入秋的時節。
龍吟搓著臂膀抬頭看去,正見蒼鬱站在殿門口,隔著層層紗帳,黑衣肅殺,宛若臨世死神。
“龍大姐……”
他在召喚自己。
龍吟聞言,反而往角落縮了縮。
一動之下,對方耳尖直接奔東南角而來。
“過來。”
龍吟猛然起身:“站住!你有什麼話,就站在那好了!”
“呵,你是在命令我?”
“四皇子的玉佩很漂亮。”
“我將你帶到惜歡殿來辦事,可不是讓你稱讚玉佩而已。”
辦事?
這詞用的巧妙。
龍吟握拳讓指甲陷入掌心,讓疼痛控制神智清明,“我手腳麻利,遵守誓約,不過剛迷了路,翻錯牆才撞見,不不不,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就當我是個路過的奴婢放了……”
“我不缺奴僕。”蒼鬱撩開面前橫在兩人間的紗帳,燭光直照,龍吟的模樣由模糊變清晰。
彷彿水墨畫,由黑白著墨上色,逐漸飽滿生動起來。
“來。”
他向她伸出右手,手臂平直自然,優雅似邀請。
龍吟卻反而橫著向旁邊騰挪:“四皇子,這深夜漫漫,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聽?”
蒼鬱視線疏淡落在龍吟身上,眼見她到大殿南面案几旁:“不如我來給你講個故事。”
反客為主令龍吟面色一肅,心中隱有不詳預感。
大殿沉寂,唯有燭火燃燒發出滋滋的聲音,蒼鬱一整鬢角紅纓,彷彿在和龍吟開玩笑:“從前有個婢女自以為聰明愚弄我……我將她帶進這大殿,挖心吃了。”
蒼鬱朝她逼近一步:“這故事好不好聽?”
“好難聽。”
龍吟退無可退,被他步步緊逼,心驚之下撞翻了桌上燭臺。
火勢沒有竄高之前,蒼鬱揮袖,勁氣熄滅了火焰,他也乘機來到龍吟面前,一把將她圈在懷中:“你可要心些,這不是普通的案几,不,不是普通案几,是餐桌。”
蒼鬱將她緊緊禁錮在懷中,空閒的右手緩緩撫過案邊雕刻龍紋,調笑:“你今個兒可有福氣了,平日我用這書案看朝臣的奏摺,最近去了邊疆,這書案留著也是浪費,我便讓人搬到惜歡殿來,用來……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