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計程車兵小夥子們開始分頭行動,有人喜歡單兵作戰,有人偏愛抱團取暖。
風塵女子藉機漲價了一波,她們在寒天裡穿著大膽,臉上的妝容讓士兵小夥子們覺得彷彿是在春天。於是飢渴的慾望難耐,整個渠安都充滿了靡靡之聲。
那是沉淪,是虛無。一陣縱歡之後有計程車兵兩目空空,有的繼續尋花做樂。
他們的生命細想算是短暫,每一次的戰爭都會少人,便會有後來者長大的孩童繼續加入。一遍又一遍的血液,無法銘記的那些臉。
所以導致風氣如此。
如此。
“女子若是懷孕便會生養,平均每個女子都會有四五個孩子。這些孩子裡若是男孩就會入軍隊,為國效力,征戰四方,運氣好活,運氣不好死,活了繼續戰,直到戰死。”
孫六爻看著阿實的神情,她的這一番話算是委婉。
“……他們又是帶著怎樣的想法呢?願意這樣,還是討厭這樣……”阿實神情黯然喃喃道。
“在渠安這個環境下,他們沒有別的出路。”
孫六爻看著前方呆坐在地上喝酒的年輕男人,他的神情呆滯,讓她觸動良多。
“……命嗎……狗屁的命!”
阿實不認,他朝著那個喝酒的年輕男人走去。
站到他的面前,喝酒的年輕男人繼續喝酒,邊喝邊笑,沉溺在醉的海洋裡。阿實沒有動作,還是站在他的面前,一直站著,直到年輕男人把酒遞到他的腳邊。
“喝!”
他沒有看阿實,眼皮低著,笑著。
阿實沒有猶豫,他這下坐著,與年輕男人面對面,然後一口猛吞,卻被烈的連連咳嗽。
年輕男人哈哈哈大笑,他柔軟的拍了拍腿,說小夥子你肯定是剛來的,習慣了就好,習慣什麼都好。
阿實沒有說話,明明眼前這個人看起來稚嫩,但語氣間的神情卻老氣橫秋,阿實明白,他的心已經老了。
“有意義嗎。”
阿實又猛喝了一口,這下他強忍烈辣,吞了下去。
“嗯。”年輕男人對此輕點頭顱,說了句無所謂。
“無所謂,人生怎能無所謂。”
阿實重複,神情銳利。
年輕男人聽罷卻揮了揮手,他又連說數句無所謂,又連著喝了數口酒,然後在阿實的面前笑著,睡了。
如果一切毫無意義,又何必說出個所以然。只剩下無盡愁懷,帶著不解,帶著通透,隨風逝去。會有人再出現,帶著一樣的愁懷,然後被同樣的風吹逝,而這就是生命,它生生不息。
阿實帶著孫六爻走了,他現在眼神堅毅,要找的不再僅是啞姑娘,還要為了全渠安。
天邊有晚霞,雲朵也層層,漫山的黃樹葉。
阿實拿著一把劍,記憶中那個英俊瀟灑的公子也有佩劍,所以他沒有選擇,而是在地上隨便撿起一根木棍,用劍剃磨,滿意的帶上。
孫六爻全程看著,安靜,她早已做好和他一齊的準備。
看著他的側臉,她不禁想到那天所算出來的預示-一片血紅色的大煞之氣,這使她擔心,阿實所選擇的前方路註定充滿危險。
“危險,我不會讓它發生。”
孫六爻繼續靜靜看著眼前的少年,暗下決定。
這也是她第一次對他的決定,真誠,無需回報。
天空現在是暗藍色。
阿實看了看,時候到了。
他準備動身,背對著孫六爻緩緩道“不要你去。”
孫六爻停頓了。
阿實又說了一遍“不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