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嘛,愛惜羽毛楊師叔,乖乖就犯,我保證這三件事,煙消雲散。”
“條件呢?”楊鴻禮盯著他,“你想利用我做什麼?”
“問一件事。”
楊鴻禮冷聲:“你想問昌明十年的事?”
廉衡輕飄飄道:“我不想趕盡殺絕,最後給您一條生路。考慮好,明天,我再來看您。”轉身又頓足,“哦,今晚先放心睡,暗衛免費守你一夜,他們,不能把你怎樣的。”
廉衡離開後,李四良把小司務帶來同楊鴻禮對峙,楊鴻禮卻一個甩身,顧自走進監牢。
行經敖、青二人獄房,敖頃出於本能喊了聲:“師叔,您沒事吧?”
青蟬拉了把他,瞥眼楊鴻禮,瞥回青年身上傷痕:“你喊他做什麼,他有師叔的樣子嗎?”
楊鴻禮一聲未吭,邁步隔壁監牢。
次日一早,敖、青二人被李四良帶出訓話。廉衡準時出現在楊鴻禮面前,他令司獄開啟牢門,央施步正葉昶緊守門外,緩緩踱入將食盒擺開,掏出一壺花雕和一壺剛沏的熱茶:“師叔,過來坐啊。”
楊鴻禮哈哈苦笑:“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這麼快就送我斷頭酒了?太心急了吧?昨日你還師心自用,教導老夫要學會‘忍’呢。”
廉衡顧自為他斟了盅酒:“弘文館禁酒,師叔難得能喝一回。”
楊鴻禮倒想看他耍什麼把戲,輕步而坐。都察院監所還算規格乾淨,楊鴻禮囚衣未換,只發絲凌亂,面色蒼倦,廉衡細細掃量他一番,才道:“我是個一杯倒,喝不成酒,只能以茶代酒,陪師叔小酌一杯。”
楊鴻禮盯著酒盅,卻也不動。
廉衡喝口熱茶,道:“過了一夜,師叔可想好,走生走死。”
楊鴻禮:“剛才我已說了,無可奉告。”
廉衡“哦”了聲:“沒關係。回頭,我找譚宓或汪忠賢,問就好了。”
楊鴻禮:“恐怕也要令你失望了。”
廉衡搖頭:“未必,人呢,都有弱點。”
“你覺得你拿住了我的弱點?可笑。”
“您做過什麼,襄王爺已替我查的一清二楚。我今天來呢,只想,聽您親述你究竟沾了多少血,又如何沾上的。我答應你,如果你說的與天機堂告訴我的相差不大,不管你沾多沾少,我都會讓事情沉湖,而你,我保你回到南京問知書院,安穩餘生。”
“回不去的,回不去的。”楊鴻禮忽然辭氣蒼涼,這令廉衡心頭一陣不適。看來,楊鴻禮手上沾的血很重了。
少年顧自道:“話由你說,事由我做。”
楊鴻禮盯著他問:“你究竟是哪家的孩子?”
廉衡:“知道多了,我可就不能保您平安了。”
楊鴻禮緊抿雙唇,依舊無吐露決心。他在懷疑,更是害怕,在不知廉衡真身時,他不清楚他嘴底真相,會對其何等衝擊?可他又毫無他法,明晟棄他不顧,褚心慮只覺他成事不足,他一介俗人,嘴上生死無常,心底十足畏死,且他不容自己一世賢名臨了被潑一身髒。長久的掙扎,徹夜的掙扎,他其實是準備告訴廉衡真相的,希冀他能依言保他賢名。如今,廉衡又答應保他無虞,返回問知書院,他還如何再行逞意。
末了,長嘆一聲,端起濁酒,一飲而盡。娓娓道盡舊日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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