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開心,小子也不開心。”
“你的滾石四傑贏了比賽,你有何不開心?!”
廉衡語調清肅,辭氣誠懇:“贏了比賽,卻輸了公主芳心。”明旻小臉頓時嫣紅,紅苕卻死死盯著廉衡粉面紅唇,娘裡娘腔,越看越不像男人。美少年握拳輕咳,加粗聲音補充道,“我料到比賽會輸,也料得公主傷慟,方才比賽時,就去館外找那些閨門小姐借了些胭脂,甚至衣物,準備結賽之後,以認輸姿態男扮女裝,丟人現眼醜態百出,博公主歡欣。誰知,才開始上妝,公主就陣陣鳴泣。”
明旻自然信了他鬼話,紅苕亦減損懷疑,這便利牙利齒道:“光說不練嘴把式,那你倒扮一個,給我們小主瞧瞧啊。”
廉衡撓撓額角,猶豫幾許方道:“那公主稍侯片刻。”言訖他大步離開,將守在門外存心躲他主子的草莽一拽,半路截糊了正四處搜尋他的唐敬德,三人一道去男扮女裝去了。唐敬德找樂子貨,扭捏一陣勉強答應,施步正則飽遭小鬼威脅不得不從。
僅半柱香,三位濃妝豔抹的“醜女”,推開一間客室房門,齊齊先邁出左腿一條,再以團扇掩面,刷刷又邁出右腿。
猶如一道閃電,陡然就晃瞎弘文館全員。
明旻差點給笑過去。
三人在公主面前,陰不陰陽不陽跳了段踢腿舞,爾後在紅苕驅趕下丟人現眼的離開。可興致正濃的三人,一不做二不休決定繞館一週,噁心不死一院假正經不罷休。最後在眾怒裡被逼至小院,無奈,只能央秋風黑臉的敖頃青蟬去客室拿他們衣物,三人準備望顯閣去換衣。
恰逢秋豪出恭,不知閣內有大佬坐鎮的三人,推開閣門鬧入瞬間,紮紮實實噁心了把世子爺。
施步正落荒而去,唐敬德嘻嘻一笑亦去,只有廉銀寶,去吧,怕這世子爺在他這瞎看瞎瞅瞟到不該瞟的書,不去吧,他這二花臉真會將世子爺噁心過去。
正猶疑間,明胤竭力平靜語調,緩聲責問:“你日日……”委實沒眼看著面前人,他撇開頭再道,“你日日挑燈夜學,就學的這些書?”
廉衡立即將視線移駐桌上,見案几上攤放的正是他寫一半的《情海欲僧錄》,原本不知“羞”和“恥”可合在一塊形容一個人心情的人,登時羞恥至極,撲去搶書。
明胤利然攥在手心,單臂高舉。
“給我!你給我!!”廉花臉撲明胤身前左探右抓,完全罔顧身份。世子爺不欲糾纏,正要起身離開,廉衡見勢,情知門一開秋豪一現身,這書鐵定是要不回來了。驚忙生撲過去,書幾輕輕一絆腿,連他帶世子爺一塊撲倒在地。即便這般,廉某人還不忘上手搶他寶書。奈何,大人物握的那叫一個緊,廉衡幾難抽走。
末了,廉衡將世子爺胸領一攥,頂著一張二花臉,直接望世子爺側臉上蓋了個紅唇。
那一瞬間,世子爺瞳孔裡無限放大了張人神共棄的臉,他一瞬力逮,手豁然鬆開。
廉某人見勢,抬起臉,利然抽走書,麻溜爬起身,擼起袖子揩了揩烈焰紅唇,傲視著橫遭凌辱、攤地發顫的世子爺,鼻子裡撮了團冷氣,心說小樣兒跟我比賤,哼了聲,奪門而去。
閣門方方拉開一寸,少年卻又退回一步道:“世子爺方才吃人姑娘豆腐,這,就當報應不爽了,節哀。”言訖大步子出去,臨走不忘再挖眼秋豪。
而無心目睹一切的秋豪,站門外雙腿發軟,簡直不敢相信他眼,然他那位躺在地上四肢發顫、毫無行動能力的高高在上的主子,切切實實提醒他,方才一幕如假包換。為保全主子名節,細頭髮悄無聲息掩上門。
這一虎狼之吻,將世子爺直接盯到恥辱柱上,且給他究竟造成多少層心裡陰影,只有天知道。
天長地久的平靜後,大人物咬牙閉眼攥緊拳頭,再睜開眼時,已顯得冷靜許多,待他拉開閣門,佯裝平心靜氣走出來時,油然瞪眼秋豪,奈何細頭髮從頭至尾都未敢接他主子這道寒冬臘月的目光。臨出館前,秋豪找到了躲躲藏藏的施步正,油然瞪眼草莽,奈何草莽從頭至尾都未敢接他這道寒冬臘月的目光。
秋豪不陰不晴道:“扮女裝?蠢氣可嘉!”言訖不由心想,廉衡真是欺負他主子太君子嘛?!憤懣一會,頹然無力,只能再瞪眼草莽,道,“藥鬼來了,去葫蘆廟將廉歸舟接到府裡,然後,自去暗房禁閉三日。”
草莽啊了一聲:“三天?這麼兇殘啊?”
秋豪:“兇殘?!”
草莽舌頭打結,心說自己跟廉衡是越處越臭啊,張嘴就找秋豪罵啊,正尋思解釋,秋豪卻已懶理這顆方腦袋,兀自離開。
草莽隨唐敬德趕至葫蘆廟,簡單表陳了藥鬼此番專程來醫治大小,並直言大小此番得在世子府小住半月甚至一月。菊九和廉遠村孰輕孰重是明白的,也不再避嫌,一刻不敢耽擱,簡略收拾了下小大衣物,就讓他隨施步正,乘國公府馬車直奔世子府。
施步正臨走時,菊九冰沉沉問:“廉衡呢?他上哪去了?”草莽撓頭,不知何以作答。菊九斜眼他再問,“陳應時呢?”
唐敬德這才一驚一乍道:“對啊?蠻鵲這臭小子,今天一天沒見他影,他幹啥去了?”
唯一知情的草莽,被小鬼嚴警守口如瓶,即便他主子問起他也得自成扎嘴葫蘆。以是結巴半天不知用何搪塞,又怕問多了被他們給繞進去,撂句“治病要緊”,一躍上車,趕著馬車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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