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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春闈打狗 (第2/3頁)

周遠圖聽著他風涼話,無奈道:“竹竿伸雞窩,你可真是搗蛋鬼。”

廉衡:“送他去祭刀,算我抬舉他!”

“那東西不是我的!那不是老子的!老子是冤枉的!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嘛?!你們知道我爹是誰嘛?!”反手剪背押解跪地的周鼐,驢嘶馬鳴好陣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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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這黑紙白字可是從你懷裡搜出來的?難不成是我的!好一尊張嘴閉嘴的老子,好一封指西指東的書信,內容豐腴堪比秋收。老夫搜檢十多年,頭次碰到你這麼大顆鐵鏽釘。來人,將他帶下去,將這封手書糊門板上,瞻仰一日再送呈皇上。”搜檢官聲如洪鐘懾服四方,登時覺這巍巍貢院都是他的。

想那紙上條條陳陳的,倆春坊官收賄明目和一翰林學士的近幾年賣官鬻爵的簡賬,以及正在太倉銀庫供職的紀瑾在三年前賄銀買官的詳細經過,竟都被廉衡細細密密寫上去。還偏巧遇得個鐵面無私搜檢官,響鼓遇重錘事情不大都不行,瓜沒熟也得叫它蒂落。貢院內,儒生們個個氣焰高漲,看著被拖下去的二霸子,無不丰神飽滿昂首挺闊。

貢院外,敖頃本想早早去尋廉衡,奈何家丁在敖廣授意下死活不肯容他獨行,傍他身邊不是端茶遞水就是紈扇送風。敖頃唯恐事體敗露被廉衡瞧見,只得等眾人都搜檢入院了才從馬車裡出來。這時小廝飛來稟報說周大人家的公子因私藏夾帶被下獄了,言畢,敖放就從馬車一側闊步走出詳問經過,小廝將打聽到的一五一十翔稟。敖放劍眉一豎,轉身攀鞍上馬,對敖頃囑託句:“靜心考試。進不了三甲,葫蘆廟的人就別想太平無恙,你也別叫我哥。”撂下這句威脅式的鼓舞,貔貅般的人物便策馬揚鞭飛馳而去。

敖頃神色悽然,轉身黯黯往貢院踱。自打廉衡在敖放眼前翻筋斗耍心眼,耳報神就四處偵探“管的寬”“鬼難纏”的老底子,沒多久便發現溫良恭儉的二公子竟與其交情甚濃,敖放雖對他這位賢聖胞弟摻有些妒意,卻也著實愛護有加。當得知其認識並結交著這位處處針對敖府的刺兒頭時,勃然大怒,與其數次口舌交戰,奈何上善若水的敖二公子既不頂撞也不順從,叫敖大公子每每有重拳頭揮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且礙於明胤勢力,葫蘆廟才真落得個太平天下。

敖頃的良苦用心,廉某人豈能不知。

但他就這麼愜意得受著。

待搜撿結束,廉衡向活青天作揖頌經:“大人澡身浴德,冷麵寒鐵,當比那紙上受賄官兒們更叫學生心愛。”

搜檢官傲骨錚錚亢聲道:“洗手奉職,無需敷誇。”

廉衡剛跨進院門,遠圖公就拉近他說:“我道小孫兒只作弄他一個,卻見那紙上內容十分兇險,豈是你這小小年紀能趟的渾水?”

廉衡涼涼道:“賤命一條,還不曾怕過什麼。”

遠圖公看他一眼,竟是不懂,卻也懂了。待坐入號棚,聞得“明遠樓”鼓聲響起,有感於廉衡抬愛,又快活於作奸犯科之人即將下獄兩三隻,不覺筆下生花,胸中萬千徑自抒發,一氣呵成。終是那大器晚成老龍頭,時機一到自然飛。而廉衡雖少,因近年專攻詞藻,四書文、八韻詩和五經文倒都寫得異彩超然,三場下來反而意猶未盡。待十天後出得號棚,神態略顯病白卻也喜上眉梢,抻抻頸子活動活動腰,後背卻嘎巴一聲,揉乾草一樣。

他自失一笑,望天喃喃:“留我十年如何。”

可留爾十年,又將如何?天下不還是天下人的天下!

小半月鎖尺寸見方的號棚裡,無聲息間麗日更盛。他喜滋滋的站貢院門外等著敖頃,見他風清月明從容淡定,兀自恭喜:“兄長這般自信,當是會元莫屬了。”

“衡兒莫要笑話兄長。”

“嘿嘿,”廉衡嫌棄道:“你們這些個謙謙君子,好不壓抑,不若我這‘豬尿包’隨風飄脹。”

敖頃失笑:“原是衡兒筆底生花,才如此高興!”

廉衡:“口氣太嫩,會元自知當不得。但博個‘同進士出身’,不在話下。”說時翻轉下眼波,“倒差點忘了那位老先生。”

敖頃:“哪位老先生?”

廉衡附他耳邊:“兄長不知,日前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他便將那日道了半個大概給敖頃。不用猜,自然是有意為之。他指望著,待周鼐、紀瑾回緩神思反應到了他這號鬼難纏,欲一把火燒了葫蘆廟時,他需要敖頃攔敖放面前,敖放再擋在紀、周面前,以保一家平安。君子死知己。他吃定了他。

果然。

敖頃臉色沉寂,他很無力。廉衡劍指何處,他知道,又不知道。他想幫忙卻不能幫,想攔又不敢攔,他張不開嘴,他使不上勁。就像敖放的拳頭揮在一團棉花上,他對廉衡這一團黑棉花,拿得起卻再放不下。雖有兄弟,不如友生。他彷彿魔怔了。他分明曉得,廉衡懷裡的匕首,有一把是對準自己父親的。父債子嘗,如何才能償還他?片刻沉寂,他忙揪緊眉毛訓斥他,生怕自己表現異樣讓廉衡察覺出什麼:“成日惹是生非,你倒一副沒事人模樣。設若在第一龍門被搜檢出,你可知後果?!若被周鼐想明白是你使得機括,他和紀瑾怎會輕饒於你?!”

廉衡嘻咪一笑:“所以說兄長應當學一些拳腳功夫,保護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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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頃十分認真地沉思一刻,問:“此時去學,可來得及?”

廉衡矢口一笑,鼻子一酸:“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敖頃:“衡兒信我便好。”

說話間,蒼髯公迎面踱來,三人相逢恨晚一時說作一團,攜手同去吃茶。

且說此番會考,主考官之一乃東宮太子太傅楊鴻禮,瞧他愁雲慘霧滿腹焦慮,原是擔心廉衡的經文寫得不甚得意,要怎生操作才能管教那烏叔放心。他慣來淺水清流不涉黨爭,但以他才學身份說句話保個人並非難事。孰料橫生周鼐一案,明皇下旨務必從嚴科考,若有徇私舞弊一律革辦,風口浪尖上誰敢逆風舉火。

思慮間,侍考通稟:“大人,各房同考官們來送呈預選考卷了。”

同席主考官開門召進眾人,大略說幾句場面話便呼喊楊鴻禮一道閱選“草榜”名單,擬列名次。可喜廉衡是塊上乘好木料,未及他開口拉臉,便見一片讚譽的“硃卷”“墨卷”一一對應著的名字正是廉衡。楊鴻禮彌勒佛似得,同眾考官一樣和顏悅色,唯心頭揣了份惴惴不安,這份不安,來得倒十分蹊蹺。他拾起廉衡墨卷,閱覽半晌悶不吭聲。

同席主考關切句:“楊太傅,可是有何見的?”

原以為烏叔託請,是怕這小兒不器,如今卻見這一十四歲小兒好個才學。那份久違的惶恐感又被活生生激發出來。楊鴻禮斂藏掉惶惶驚歎一臉地祥和寬容,公平公正道:“此兒文章好是好,卻嫩滑了些,當不起第二名次。”眾人重他才品,便將廉衡從胈項之位移到五六名次,就此定了杏榜。

放榜那日,廉衡兀自在巷口掛起招兒寬心胖胖看書算命,只待敖頃來報春信兒。平湖誕曜灰瓦拴烏,仲春末梢兒日頭都開始帶著融融暖意,煦風裡夾裹著一陣又一陣甘冽草香。赭日當空時,敖頃攜著在長安左門的皇榜牆下偶遇的遠圖公,緩緩踱往葫蘆廟,廉衡瞥見二人急忙正襟危坐。也不知為何,他對秉節持重、潛心修學的老儒沒來由克恭克順,許是他自己年少過慧卻曲學詖行,成天到晚算計取巧,終將淪落為學問敗類的緣故。他怕自己哪天就是下一個“傷仲永”。可不論他仲永將如何,他要做的誰都攔不住!

觀得周遠圖神采非凡,廉衡開口道賀:“且叫晚學猜猜,這次恩科,會元必是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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