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馮夢雲搖搖頭。
反倒是邊上的炎非瞅著低下頭的東方鴻，良久，忽地輕笑一聲，“小子，你似乎認識我……”
他曉有興致地打量著東方鴻，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哂笑，“——怎麼？不敢抬頭與我說話了嗎？”
東方啟心下微微一跳，暗道不好，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在過去二十多年中，居然藏得這麼深，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顯露出半點仇恨，甚至私自調查了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這鏡月水軒上一片安靜，明明這兩位來自玄黃道宗的真傳弟子就那麼坐著，一個自自然然，一個慵懶地靠著椅背，都並沒有散發出任何強大的氣息氣勢，可一股奇特的壓力卻悄然浮現，重重地壓在他們父子心頭上。
“啟，啟稟兩位聖子大人……”低著頭的東方鴻忽地叩拜了下去，渾身不住地顫抖著，“……是，是小人認錯了！小人萬死！”
認錯？
在東方鴻居住的庭院中，某個密室的牆上、桌子上，放著無數張炎非的畫像，從大頭肖像，到半身畫，再到全身等各個角度的畫像應有盡有。他甚至學過一些所謂的詛咒之術，試圖在畫像上畫上咒印，可惜，沒有半點用處。
“罷了罷了，今天我只是無聊陪馮兄過來看看……你們聊，你們聊……”
炎非不在意地擺擺手，兀自坐著擺弄手中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簡，似乎是在揣摩什麼玄功秘法，不再說話了。
眼見這位炎非聖子沒打算深究，亭軒中的東方啟不由得微微鬆了一口氣，額頭上已是一層薄薄的細汗……
反倒是與馮夢雲聖子一問一答的東方鴻，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
聖子，並不是這兩位玄黃道宗真傳弟子的稱號，而是這一方世界對三宗六派天才弟子的尊稱。
不一會兒，馮夢雲沒有什麼好問的了，陷入了沉默中，清秀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起來，忽地，邊上的炎非忽地開口道，“能崩碎玉祥老匹夫的一劍，這個叫盧子華的，至少是道尊境，而且十有八九比他還強很多，看來，這一屆的飛昇者中出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馮夢雲淡淡地斜了這貨一眼，卻懶得理會這句廢話，而是兀自坐著，沉吟不語！
從大長老所言，還有在現場所看到的可怕場面，對方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就目前來看，他還真的不能輕舉妄動……
儘管現在的自己也是道尊境修為，但馮夢雲卻知道，哪怕是自己想要擊敗大長老馮玉祥，也不是一招兩招的事！
可對方，只是發了一記奇怪的能量波——
就讓大長老那一頭秀髮，至今仍沒有長回來！
“話說回來……”炎非忍俊不禁道：“這個盧子華做了我一直想做而又沒機會做的事情，馮玉祥那一頭長髮，噗！哈哈哈哈……”
雖說馮夢雲在家族中，與大長老那一支不同脈，甚至稱得上矛盾不小，但好歹馮玉祥也是他的長輩，是馮氏一族現任大長老，馮夢雲有些不滿地瞪了這位幸災樂禍的傢伙，炎非這貨這才悻悻地收了聲。
調查問話結束後，這兩位來自混元界的聖子徑直離去，這淨月水軒上，東方啟父子二人卻沉默無言，這倒映著蔚藍天空的湖面上，除了一點水聲、鳥鳴聲，再無其他聲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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