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兆天看了好半天程鬱新拍的照片,放下手機,緩緩沉了口氣。
他煙癮犯了,想抽一根,忍不住了,沒抽,只隨手去扶手箱裡摸了半盒煙,彈出一根,扔進嘴裡抿著,發車。
談兆天開著車,腦海裡反複是那日在江景陽臺,程鬱對他說的那些話。
“你是我又一次的機會。”
“我怕我真的不會放過你。”
“我不想不擇手段,不想‘萬劫不複’。”
可談兆天心想,他巴不得程鬱別放過他、利用他、對他不擇手段。
談兆天真的巴不得。
只恨不能把心剖了,親手捧給程鬱。
程鬱這幾天在連島玩兒得很開心——連島是北方的一座臨海城市,地理位置特殊,夏天也最多隻有二十多度,非常涼爽。
程鬱和張君寧訂的有私人海灘的五星酒店,他們不趕行程,早上睡到十點多起,酒店吃個早午飯,吃完了沙灘逛逛、附近走走、酒店裡待待,等太陽落山了,租個電瓶車或者敞篷跑車,臨海的公路兜兜風,市場上吃個燒烤或海鮮,吃完了再找家酒吧玩兒。
程鬱喜歡這樣的度假,不用逛景點,睡到自然醒,兜兜風、吃吃喝喝,非常放鬆閑適。
他也喜歡在海邊沙灘的遮陽傘下躺著,只是吹吹海風、喝喝椰汁,他都覺得特別的舒服。
酒店也有室內高爾夫館、臺球廳等娛樂設施,人不多,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不玩兒了還能去做泰式spa、捏背按腳。
程鬱這幾天度假度得十分開心放鬆,朋友圈每天好幾條。
如果一定要說有哪裡不那麼讓他滿意的,大概就是總有人過來搭訕他、要聯系方式,甚至有人想約他過個夜。
程鬱一概都拒絕了,誰來都是no不行,長得再帥也沒用。
他和對他有意思的男性一向單方面絕緣,他知道這些男人無非是覺得他長得好看,想要約一個,釣釣他,打個炮。
程鬱沒興趣,也覺得髒。
哪怕在酒吧玩兒喝酒,只要他的雷達感覺到,他就會拒絕任何形式的搭訕,只和對他沒有意圖的女孩子或者小0聊天說話喝酒。
這期間,有家叫“明天還來”的清吧,程鬱和張君寧連著去了兩次。
酒吧的老闆也是酒吧的調酒師,調的酒味道不錯,關鍵是,他是個和談兆天型別相似的硬漢,還是個直男,程鬱拒絕了一晚上各種男人的搭訕,但沒有拒絕老闆請他喝的酒。
談不上有好感或者印象不錯,純粹就是程鬱不排斥他。
程鬱在吧臺,老闆看他帥,請他喝了一杯,兩人隨便聊了兩句,聊得不鹹不淡,十分尋常。
哪知坐在旁邊的張君寧這時候對硬漢老闆來了句:“你知道麼,我們出來度假前,他和一個跟你型別相似的男的鬧掰了,本來兩人發展得還蠻好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
程鬱無語地掃了張君寧一眼。
硬漢老闆笑笑,邊調酒邊看看程鬱,說:“他做了什麼讓你討厭的事?”
程鬱喝喝酒沒開口,張君寧笑:“沒有,你猜錯了,是那男的要送他上億的豪宅。”
硬漢老闆挑挑眉,十分驚訝,又看看程鬱。
程鬱這才開口:“別聽他瞎說。”
張君寧笑著:“我才沒有瞎說。”
可能是因為遇到了同型別,程鬱這晚回酒店,想起了談兆天。
談兆天沒有再給他打電話發訊息。
程鬱很多天沒有想起他,想起來,意識到談兆天已經不聯系他了,心裡多少有些空落落的。
他在張君寧去浴室洗漱的時候,獨自靠坐外面的沙發,拿著手機,點開了和談兆天的微信聊天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