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刻鐘之前,顧相府。
景雲霽早在殷飄颻離開宮宴後就也緊隨著離開了。和殷飄颻一樣,沒有人攔他也沒有人敢問他為什麼突然到來又提前離席。
他現在顧相府已經等了一刻鐘了,顧慎還沒有回來,也沒有人發現他。顧相府的守衛確實不夠他看的,他進來就如入無人之境,難度係數太低。
顧慎在七夕宮宴上提到的他和殷飄颻的婚約讓景雲霽非常的不爽,感覺有口濁氣一直堵在胸口,讓他無比的煩躁,無從發洩。他知道殷飄颻離席後顧慎肯定會去長樂宮,不論是他自己想去還是殷飄颻召見他都回去。
他也不太清楚他現在這樣來到顧相府是為了什麼,或許是閒得無聊,或許是想試探一下顧慎的意思,他對殷飄颻的意思。
他在顧慎的書房已經待了一刻鐘,非常無聊的等待。他起初對顧慎的書房裡有什麼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因為他對顧慎這個人也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甚至是不喜,沒有原因的,可能就是看不順眼吧。明明是個黑的,偏要把自己裝成白的。
顧慎的房間裡有很多的字畫,都是規規矩矩的掛著或者擺放著,有條不紊,和他的人一樣,整齊的古板,景雲霽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只有一幅字畫,是被卷的好好地放在了沉香木的大立櫃頂上。這要是放在平常,景雲霽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但是現在他實在是太過無聊,而且他本就是個好奇心重的人。他就拿下了那幅畫,將繫著的繩結一解,緩緩開啟了那幅畫。
開啟的一瞬間,一個美妙的女子的身影便映入眼簾,優美的曲線,細長的天鵝頸,溼漉漉的頭髮以及已經溼透了的素色單衣,在一池荷花的映襯下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令人嚮往,一幅無比勾人的美人出水圖。
看到的那一刻景雲霽的眼眸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豔,然而當他看清畫中的女子是誰的時候,另一隻垂下的手立馬緊緊攥著,指甲陷入了掌心,手臂上青筋暴起。明明是盛夏七月,顧慎書房的溫度卻一瞬間猶如寒冬臘月。
竟然是殷飄颻,顧慎竟然畫了一副這麼香豔的美人出水圖,主角竟然是殷飄颻。不要問他為什麼能一下子確定這幅畫就是顧慎畫的,因為他第一眼就能感覺到這幅畫的風格和顧慎那個人無甚差別。雖然他不喜,但是畫中的殷飄颻是真的美的不可方物。
這樣的殷飄颻,是顧慎親眼看到的還是他自己想象的?但是不論是哪一個他都已經可以確定一件事,顧慎對殷飄颻動了其他的心思。他半夜來此本就是想知道這個的,現在不用去問顧慎本人了,這幅畫已經完全暴露了他的心思,一點兒都沒剩下。
景雲霽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但是看著一點也不迷人,反而有些瘮人。
顧慎特意把這幅畫收起來放到了大立櫃上,沒有和其他的字畫放在一起,足以見他對這幅畫的珍視。既然如此,那他就拿走了,省的他這麼費心儲存。
景雲霽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他把那幅畫一卷,下一秒人便離開了顧慎的書房。連一絲動靜都沒有,空氣中的微小的改變也沒有,彷彿這個書房從未出現過別的人。
幾個呼吸的功夫,景雲霽就已經回到了攝政王府,回到了他的無名苑,帶著那幅殷飄颻出水圖。
一直守在無名苑周圍的景風一看到景雲霽回來就立馬迎了上去。
“王爺。”
景風垂首給景雲霽行了個禮。當他看到景雲霽手裡拿著一卷類似於字畫一樣的東西的時候,下意識的就伸手準備接過來。他們家王爺向來很懶,估計能拿一路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他還是準備接過來。
可是景雲霽卻是身形一閃,直接進了房間,只留下景風一個人還站在原地,手保持著想要接過東西的姿勢,有那麼一丟丟傻。
景風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剛剛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有點反應不過來,王爺是無視了他嗎?
景風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