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念鈺連連掐捏法訣,自本體內抽離出一絲先天元氣,打入凌玄體內,並以一身出竅後期的修為灌注進凌玄體內,配合九轉還魂丹澎湃藥力,助他療傷。
起初,那股藥力宛若無羈的野馬,瘋狂地在凌玄體內肆意衝撞,似要摧毀他體內一切組織,但有了曾念鈺一絲先天元氣做為引子,加之她同樣澎湃的法力引導,那股桀驁不馴的藥力逐漸平靜下來,緩緩開始修復他受損的脛骨脈絡。
凌玄將全部心神內斂,他‘看’到一張由無數絲線組合而成的、複雜的人體結構圖,那腥紅的顆顆血粒子,宛若生命精靈,緩緩在那無數‘絲線’中來回遊走,九轉還魂丹的藥力融入其中,便像是在血液中注入無限活力,那本是無精打采的顆顆血粒子頓時精神抖擻,歡快的在無數‘絲線’之中跳動、遊走起來,所過之處,本是如老死藤蔓般枯萎的根根‘絲線’,重又煥發勃勃生機。
宛如嚴寒冬日沐浴在溫暖燦爛的陽光之中,凌玄全身暖意陡生,無比舒暢,他忍不住輕輕呻~吟一聲,心神晃盪,頃刻之間墜入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這片大海,無邊無際,一半血紅,一半碧藍,血紅之處,紅光沖天,邪惡無匹,碧藍之處,潔淨純潔,不染絲毫瑕疵。凌玄便是此般漂浮在碧藍的海平面之上,他分明看到,那血紅的大海,正一分一毫的吞噬著另一半碧藍的大海,它每吞噬碧藍的大海一分,紅色大海便壯大一分,沖天紅光便更邪惡一分。
凌玄看看身下碧藍的大海,他便像毫無重量的落葉般漂浮著,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但分明存在。他大奇,自語道:“此是何地?”
頓時,一個與他一摸一樣,卻是飄渺無蹤的聲音回答道:“此是你的意識海,碧藍的是你,血紅的是血煞修羅,一旦碧藍被血紅完全吞噬,此整片海洋被血紅佔據,你的意識便徹底被血煞修羅抹去,到時你便不再是你。”
凌玄大驚,問答:“你是誰?”
那聲音答道:“我由你心生,你因我而存在,我便是你,你便是我。”
凌玄認真思索了片刻,對此言卻是一知半解。他望向對面那片血紅,但見它宛若一隻亙古惡魔,正張著血盆大口吞噬著屬於他的碧藍,他心中暗暗著急,問道:“我該如何做方能阻止它?”
那聲音道:“用你之手,縱你之海,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凌玄抬手,卻什麼都未曾看見,手在何方,如何縱海?
那聲音似能知道凌玄心中所想,道:“手在心中,心在海中,海在手中。”
對面那片血紅,忽地狂風大作,電閃雷鳴,狂風捲起層層千尺海浪,幻化出一張張猙獰大嘴,咆哮著砸向平靜的碧藍,那純淨的碧藍海水,頃刻之間,被一片一片染紅,宛若鮮血般凝稠、邪惡。
“糟了,血煞修羅發起最後衝擊,生死存亡,便在頃刻之間。”
凌玄心中大震,卻是怎地也無法理解如何縱海反擊。
層層血紅的千尺海浪,瘋狂吞噬著碧藍,碧藍海面,急速減少,最多再有一刻鐘時間,血紅便會徹底佔據碧藍,到時凌玄死,血煞修羅重生。
‘手在心中,心在海中,海在手中,手在心中,心在海中,海在手中……’
生死存亡之際,凌玄急速思索著,忽地靈光一閃,他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心、海、手,皆是‘我’,‘我’是心,‘我’是海,‘我’便是手。
原來如此!
“血煞修羅,休得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