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奈已經從馬鉤上取下自己的長兵器馬槊,神情冷淡,眸子如鷹,既沒有嗔目發狠,也沒有咆哮如雷,就只是靜靜地橫槊立馬,擋在馬車前,一股殺氣便從他身上靜靜地散發出來。
“滾開!”滕缺揮起大鍘刀,目光盯住了羅昭雲所在的廂車,疾衝過來,看架勢要一刀劈開馬車,卻嫌史大奈在車前礙眼了。
“吼!”史大奈忽然大吼一聲,掄起了沉重的馬槊,橫掃而出,破空呼嘯,威猛絕倫。
滕缺聞風使勁,臉色微變,光聽這馬槊的來勢風聲,就知道這一擊蘊含的力量,只怕有上百斤的氣力,斷石裂碑不在話下,急忙迎擋。
“當!”
滕缺的大鍘刀與史大奈的馬槊硬磕在一起,反震得他手臂痠麻,虎口欲裂,大吃一驚,想不到這個沒有穿戎裝甲冑的武夫,本領這麼大,似乎天生神力。
他的大鍘刀有四五十斤重,加上臂力過人,一般人在馬背上根本擋不住他的大刀劈砍,像眼下這樣,反被對方馬槊差點給彈開脫手,實在太少見了。
史大奈臨行前,被羅藝特別贈送了一杆上等馬槊,此時派上了用場,堅韌沉重,槊鋒寒芒,配合他的天生神力和武藝,相得益彰,唰唰唰連戳橫掃,壓制滕缺在馬背上已經左右見拙了。
馬槊是古代冷兵器中重型的騎兵武器,在魏晉南北朝到隋唐時期,最為盛行,因為這個時代,遊牧政權先後決戰於中原地區,騎兵是爭霸天下的決定性力量,造成了這段時期,甲騎具裝和馬槊等騎兵重器的發展。
馬槊分槊鋒與槊杆兩部分,槊鋒刃長達半米多,遠遠長於普通的槍、矛類武器,槊杆也非常有講究,通常使用柘木,浸泡油晾乾後,用魚泡膠黏合而成,橫向纏繞麻繩,勒入槊杆,使橫身受力,再塗生漆,裹以葛布,成為一個整體槊杆,然後前裝精鋼槊首,後安紅銅槊纂,工藝頗為複雜。
一根整支槊要耗時三年,並且成功率僅僅有四成,因此造價高得驚人,所以漢唐以來,馬槊一直是世家貴族出身的將領標誌,文人佩劍,武將用槊,都是身份的象徵,也是這個時代的特徵。
史大奈學過武藝,加上力氣過人,又有上等馬槊在手,威武霸氣,二十回合過去,已經逼得滕缺落於絕對下風,一邊被動防守,一邊策馬不斷後退,想要退走。
但是史大奈根本不跟對方機會了,大喝一聲:“哪裡走!”手中馬槊忽然架開了對付的大刀,奮力一刺。
滕缺驚慌失色,拼命抵擋,卻為時已晚,那槊刃直接刺入他的胸腔。
“噗”的一聲,洞穿入體,連人帶刀都給挑離馬背,手臂一振,滕缺的屍身摔出幾米遠外,氣絕身亡。
這一幕,震懾了周圍不少山賊,驚駭失色,沒想到彪悍勇猛的大頭領,就這樣被擊斃挑殺了。
這群山賊都是烏合之眾,鬥狠還行,一旦失去主心骨,頓時樹倒猢猻散,紛紛落荒而逃。
羅昭雲透過車視窗看到了史大奈戰響馬賊首,並沒有費多大力氣,就伏誅擊殺,這等本領,讓人敬畏,心中對習武更加渴望了。
史大奈算是牛刀小試,這一年來沒有怎麼活動筋骨了,感覺功夫有些倒退,但可以透過苦練,把生疏感再磨合掉,並不放在心上。
他心有所感,轉身向車廂視窗望去,驀然與羅昭雲的目光相對,看到少年阿郎,對自己有一種崇敬之心,正點頭示意,不禁微微一笑,直到羅昭雲放下竹簾子之後,史大奈才醒悟:這孩子的眼神和表情,一點都不像傻狍子啊,難道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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