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令狐白一落到黑暗冥尊的頭顱之上，便下意識的恭敬折腰抱拳行禮，但下一刻他的臉色又忍不住大變。
“你？”
凌風皺著眉頭，疑惑之極的看著令狐白。
之前那一劍，當然要不了令狐白的性命，可那樣濃烈的劍意，近乎是凌風最完滿的一招，對著一個沒有防備的人施展，他怎麼可能再短短時間內傷勢痊癒？
疑惑，這一刻如狂怒的渦流，在凌風的心頭驟然變得沸騰。
“吸！”
凌風猛然對著令狐白探出一掌，體內玄靈訣驟然倒轉，令狐白的身體近乎不受控制的飛到近前，被他一掌貼在胸口。
冰冷的殺意，如潮水般衝入令狐白體內，那股似乎柔弱無力，又霸道到無法阻擋的可怕，讓人渾身冰寒，更是忍不住心頭戰慄。
“世子，我！”
令狐白臉上的表情無比的精彩，但他不敢反抗。
同樣修煉過玄靈訣的令狐白知道，如果自己反抗，激起凌風的震怒，結果很可能會被殺意爆體而死。
令狐白不知道凌風是否習慣那樣恐怖的方式殺人，但他不敢打賭。因為在毒刺的囚犯中，有太多因為承受不住殺意灌滿身體的痛楚而招供。
“果然！”
凌風頹然的推開令狐白，心情突然變得鬱悶無比，剛剛手下黑暗冥尊的一絲輕鬆情緒，在這一刻，又一次消失殆盡。
“我父親交給你的玄靈訣嗎？”
半晌，凌風還是忍不住問，其實他真的很厭惡問這個問題，正如他一次次醒悟，自己是被父親設計。
“是！”令狐白肯定的給予回答。
睿智如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幫助老主人欺騙新主人，這無論如何不是意見光明磊落的事。
令狐白當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面對凌風的質問，他還是有些心虛，因為對方實在很有理由憤怒，甚至直接殺死自己。
“好，好，很好！哈哈哈……我真有一個好父親，算計的真是了得！”一瞬間，凌風突然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難受表情。
那千百種滋味一起翻湧的情緒，別說當事人，只是旁觀者看著，都覺得痛苦的心情鬱結。
“噗通！”
令狐白重重的跪倒在地上，身子低低的趴伏著，口中高喊：“世子，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騙你，我不應該幫助侯爺利用您！”
凌風痛苦的不住搖頭，最終又無奈而糾結的從令狐白擺擺手：“算了，我就是這命，本就該渾渾噩噩的活著，何必計較那麼多？”
黑暗冥尊繼續向前大步踏動，龐大的身軀以驚人的高速，飛快的離開天火家族的府邸，當然在出府的一路上，又是不停的摧毀路上的建築。
但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黑暗冥尊的提醒太過龐大，不摧毀建築也根本無法離開大宅。
凌風一直沉默著，不想說話，更不願意張嘴，或調動任何一塊麵部肌肉去表達自己的內心情緒。
半晌，令狐白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向凌風，卻發現自己的眼淚不知道何時已經滾落下來。
“苦，他太苦了！”令狐白在心中忍不住低語。
這一刻，哪怕作為凌鐵山的死忠，令狐白也不得不承認，凌鐵山對凌風的用心實在太狠了。
他甚至忍不住對心中的信念迷惘：“以人為棋，肆無忌憚的利用人心，乃至摧殘人心真的好嗎？”
但令狐白知道，當凌風明瞭自己再一次被凌鐵山當槍使時，心頭肯定在滴血，對凌鐵山這個毒父的恨，更是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