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大道上,凌風一步一搖的緩緩離開,百里天冰遠遠的目送著,忍不住淚溼雙目。
心中忍不住顫抖:“這個該死的傢伙,就這樣酷酷的走了嗎?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明明已經想要殺掉你?”
凌風坐在玉煙馬車之中,任憑馬車向前不停的風馳電掣,心中卻開始按照殺手反思習慣對剛才發生的事,進行自我檢討。
他第一次突然意識到,原來在這個世界,哪怕有著尊貴的身份,每一步其實還是兇險無比。所謂的家庭溫暖,依然需要自己的用心和經營。
“方才我的魂誓,算是殺死了那個冰冷的百里天冰嗎?”凌風忍不住搖頭嘆息。百里天冰對他的態度雖然有所緩解,想要徹底改變恐怕還十分艱難。
凌風手中握著福華公主留下的玉簡,心中一陣沉重莫名,“斬情關竟然是爺爺留下的修煉法門,看來老爹對我和母親殘忍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啊!”
他越想越覺得事情大不簡單,除了感覺自己身邊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瘋子之外,更是覺得一切都似乎籠罩在一個深刻到凌風骨髓冰寒的陰謀之中。
“看來我要找爺爺問個清楚,他老人家在閉關,總不能什麼外事都不過問吧!還有他自己也只是一個武尊巔峰,憑什麼能留下一份斬情關的聖道法門,還能讓百里天冰這樣的天驕深信不疑呢?”
濃密的夜色之下,北城大道上已經少有人跡,玉炎馬車輕盈的飛馳,一搖一晃的節奏,似乎分外愜意。
眼見玉炎馬車即將駛出北城大道,將要靠近炎皇宮的護城河,突然路邊一個灰色身影,如鬼魅般躍到路中央,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凌風神識一掃馬車中的控靈玉,兩匹玉炎馬齊齊抬起前蹄發起一陣高亢的嘶鳴。
“來著何人?”凌風扯開車簾,目光冰寒的掃過路中央站著,宛若要陷入夜色中的灰袍人,感覺對方身上的氣息又熟悉又陌生。
真正令人心驚的是,對方竟然是一個修為精深的武尊。
凌風便是狀態全開,恐怕也需要運氣加身,才可能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對對方造成一定的困擾。想要殺死對方,幾乎是沒有可能的。
凌風不由得打起十分的警惕,心神識隨時保持和丹田內殺根的聯絡。
“哈哈!世子還真是機謹的很!”灰袍人突然哈哈大笑,一聽便是一個和父親凌鐵山年齡相仿的中年武者。
灰袍人說著話,身形宛若一道冷電猛然激射向前,等凌風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拱手站到了馬車一側,接著笑吟吟道:“難怪侯爺這個時候還要傳您?”
凌風精神微微一凜,目光盯著對方藏在寬大頭蓬中的模糊面容許久,這才疑惑道:“以閣下的實力,怎麼也甘心做我父親凌鐵山麾下的走狗,不覺得委屈嗎?”
“哈哈,世子說笑了,鐵山兄確實做事風格有些極端狠辣!”灰袍人從容的淡笑兩聲,應答之間,竟是顯得和凌鐵山頗為熟悉,只不過他的口氣,似乎和凌鐵山根本是平輩相交,算不上什麼追隨,更加稱不上走狗。
這反倒凌風疑惑了起來。
不是老爹的人,那他口中說的侯爺是,難道是別家的侯爺?也不對啊,元火城內侯爺爵位能調動高階武尊的人,恐怕不會很多吧!
“世子,您不許多想,侯爺時間不多,還是快點跟我去吧!”灰袍人恭敬一笑,隨即躍上馬車,一隻手輕輕搭在凌風肩頭,跟著凌風便不受控制的被對方提到半空,如飛鳥般輕盈的向著南城方向激射而去。
一路上,凌風明顯感覺到,這個灰袍人身上有著極為濃重精深的風靈力氣息,顯然修煉了極為高深的風系靈技。這也讓凌風逐漸能夠釋懷,對方的速度為何如此之快。
獵獵風聲,在耳畔刮過,兩人以可怕的速度急速趕路,趕到城南銳風侯府,毫不停留的直接躍入後宅深處,竟然到了老侯爺凌石堅閉關所在的密室門口。
“爺爺,他找我嗎?”凌風的心頭劇震,心思更是越發的亂了起來。
他重生以來,越發感覺,自己身邊發生的所有古怪事情,都跟自己的爺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無論是便宜老爹還是百里天冰,這些人都似乎受到爺爺的影響在做著各種荒謬的事。而在元火城中,很多人提及爺爺時,也都是一副肅然起敬的樣子,對同樣是武尊的老爹卻沒有半分敬意,甚至可以沒有真憑實據的公然嘲諷凌鐵山。
“或許我能從爺爺那裡得到一切的答案吧!”凌風猜想著,心中也渴望和凌石堅這個傳奇的爺爺,有一個近距離的接觸。
希望能將自己心中一直縈繞的各種疑團給解開,否則他真的感覺自己的道心不穩了,別說在殺道上進一步突破,便是想要恢復自己武尊巔峰的修為,恐怕都會變得極為艱難。
灰袍人站在密室門口,長時間一動不動,半晌才轉身對凌風躬身道:“世子,請隨我來,侯爺要見你!”
凌風點點頭,跟著對方的腳步緩緩向著密室的石門走去,心沒來由的一陣狂跳起來。他突然隱隱有一種感覺,這次和爺爺的對話,將會成為他人生最為重大的轉折點,或許在將來也不會有之一。
嗡!
踏入密室的一瞬間,凌風詫異的察覺到,自己的身體進入密室空間的時候,門口的空間竟然盪漾出一道道水波般的漣漪。
“空間力量?”凌風心頭不由得一陣狂震,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進入的所謂密室,怕不是一個空間秘境,也會是一個強大到驚人程度的空間類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