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紅玉引著凌風緩緩走到雲氏的房門外,早早地跟她請安。
救回母親之後,凌風其實還沒有好母親好好說過話,這時候他也沒事可做,暫時也不會有人上門要他命,他正好過來看看,母親的身體狀況如今具體如何了!
凌風其實想,這一次觀察一下母親的身體狀況,然後再斟酌著是否將父親凌鐵山給的九轉回靈丹給她服下。
紅玉輕輕的從外面開啟房門,進去看到雲氏正睜著眼,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顯然已經醒了。
“老婦人,您怎麼就醒了?這才六點多鐘,還沒有七點呢!”
紅玉笑吟吟的走到床邊,如一個賢惠的媳婦般,將雲氏的頭用寬大的軟枕頭抬起來,讓其舒服的坐起來,方便她抬眼看看周圍的東西。
“紅玉,風兒呢?他回來了嗎?我想到他了,我想見見他。紅玉,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還沒有見到兒子成親,我好不甘心……”
雲氏佈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滄桑和疲憊,無精打采的眼神強撐著,努力的張望著這個並不算太奢華的房間。
紅玉看著雲氏如此艱難的模樣,心痛不已。
連忙道:“世子師傅就在門外,是怕吵了您休息,這才沒有進來,我現在讓他進來好了!紅玉剛要起身,卻感到雲氏的手拽著了她的衣襟。
“怎麼了?”紅玉不解的扭過頭,向雲氏詢問,雲氏卻一直在搖頭,紅玉半晌才明白,原來她是要梳妝,是怕兒子看到自己這麼蒼老的模樣。
“好的,老婦人,我這就幫您。你等一下,我去取鏡子。”紅玉不是第一次伺候雲氏梳妝,前幾次凌風一有訊息傳回來,都以為他很快會回來家裡,結果最後都落了空。這次凌風就在門外了,紅玉也決心將雲氏好好收拾收拾。
還別說,這娘倆還挺說的來,一個積極配合,一個用心奉承,頗有幾分和睦之相。
梳妝完,雲氏看著鏡子裡彷彿一下子年輕二十多歲的自己,忍不住感嘆道:“我年輕時,也是一個大美人,侯爺當年落難和我在一起在鄉間生活了兩年,最後還娶了我,我以為這一輩子都會幸福下去,誰知道,老侯爺將侯爺接到元火城後,他竟然開始嫌棄我,說我粗手笨腳,說我沒有見識……”
雲氏說著,頗有些傷感的哈哈笑著,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美人遲暮滄桑,一時間戳著紅玉心頭的柔軟,不由的眼眶有幾分溼潤。
紅玉看著眼神疲倦的雲氏,看著她對著鏡子自艾自憐,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哥哥對自己的告誡,讓自己不要想著撐起凌風的全部人生。現在想來,不就是讓自己安心做個妾嗎?
之前紅玉不理解,現在看著雲氏的模樣,她終於意識到,或許做妾也是她一個很好的歸屬。
終於幫雲氏收拾好,幾乎除了臉上難以掩飾的疲倦病容之外,從裝扮上看已經算是明豔照人了!
“老夫人,您看看,漂亮不,是不是很年輕呢?”聽到紅玉說自己年輕,雲氏忍不住喜笑顏開,若非她眉宇間有一股淡淡的哀愁似乎難以派遣,恐怕很難一下子看出來她此刻是個病人。
紅玉給雲氏安排後,這才出門將凌風領進去。一進門,雲氏就激動的連忙讓凌風到她身邊,倒是連行禮都給免了。
凌風簡單的和雲氏寒暄著,暗中在觀察雲氏的神色,看看是否病情穩定,已確認她的狀態能否服下一枚地階丹藥。
簡單的觀察過後,凌風赫然發現,雲氏的精神頗有些不濟,哪怕他剛剛睡了一晚,這才剛起床,已經睏倦的難以掩飾。只是她雖然睏倦,但情緒還一直很煩躁,似乎是也睡不安穩。
凌風心想,這般乾熬著,怪不得精神和體力都是一日日消弱下去了。
“母親,讓我看看您的傷勢好嗎?”凌風說著,手已經抓著母親有些乾瘦的手腕,將體內一縷經過提出的無屬性玄靈訣靈力注入到母親的身體之中,緩緩的推動著它,一點點對他整個身體進行詳細的掃描分析。
凌風一番掃描分析後發現,母親雲氏比自己之前的情況還要嚴重的多,似乎她的身體機能在靈根隕滅的過程中也全部消耗殆盡了,這和凌風最初的設想完全不一樣。
他雖然不是醫者,在這麼一番探查後,還是隱隱感覺,母親的身體已經拖不長了,或許再拖個幾天,母親的身體機能就會徹底耗幹,到時候別說九轉回靈丹,便是天階丹藥,怕也再難起死回生。
這個突然的發現,讓凌風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母親的身體等不了了,這可怎麼辦?我還沒有來得及驗證那個九轉回靈丹的效果,還沒有來得及找個懂藥的丹尊給自己看看這丹藥是否安全合用?”凌風一時間陷入了躊躇之中。
母親雲氏哪裡知道凌風心中這麼複雜的想法,單純的說了說分別十多日發生的一切,自然凌風說的多半是些平常的瑣事,什麼元火山如何獵殺靈獸,什麼遇到崔家三小姐崔靈筠,還有紅玉。
“呵呵,你說的挺漂亮的,倒是將兒媳婦領回來一個啊,為娘活不了那麼久了,只想在死之前抱抱我的親孫子或親孫女而已,就這點想法都不能滿足,我還真是不甘心就此死去啊……”
雲氏絮絮叨叨的說著,有好些個話,翻來覆去的說了好幾遍,才能將一件瑣碎的小事給徹底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