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瀾滿心不舒服,於是就瞪著蘇酒卿。
蘇酒卿嘆一口氣,看著謝雲瀾:“謝姑娘還想說什麼?”
謝雲瀾最後就憋出了一句:“可是人就是在酒樓裡出事兒的,你又怎麼說?”
蘇酒卿依舊不看那婦人,仍是隻盯著謝雲瀾,語氣漸漸不客氣:“什麼怎麼說?難道我又說過不管?我說了,不管是不是我們毒死了她丈夫,出於仁義,酒樓都不會坐視不管,至少喪葬費不用憂心。”
頓了頓,她語氣再度銳利幾分:“還是說,謝姑娘覺得,她丈夫的死,不管是不是酒樓造成的,酒樓還真就必須償命了?”
能給銀子,就已是厚道。
“酒樓名譽,我們都沒有追究。”蘇酒卿越說還覺得也越有些委屈:“這還想如何?還是要讓酒樓開不下去,你們就滿意了?”
可不是麼?
就算鬧事兒,不也就是為了銀子?
蘇酒卿這話,算得上讓謝雲瀾啞口無言。
謝雲瀾看著蘇酒卿,良久都沒說話啃聲。
反倒是那婦人此時忽然哭起來:“那我們當家的就這麼沒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下去?”
蘇酒卿看著那婦人,見她越哭越大聲,大有方才在大門口之外的架勢,就冷喝一聲:“哭鬧什麼?還是你真想鬧得沒法收場,乾脆叫衙門來評定?你若真想要人給你丈夫償命,你只管等著衙門破案就是!”
跑到酒樓來,難道還就能推一個人出來給她償命了?
這不可笑麼?
這樣說,是蘇酒卿料定了,那婦人是不是真要個什麼公道,也不是要償命——而就是為了要銀子。
真要公道,該去衙門鬧。
怎麼就挑了個酒樓?
分明就是要酒樓開不下去。
蘇酒卿想到這裡,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來,然後看一眼謝雲瀾。
謝雲瀾一愣,被蘇酒卿看得略皺眉,而後才扭頭去勸一句:“大嫂子先不要哭,既然蘇姑娘將你請進來,必是要給你個交代的。”
聽著謝雲瀾這話,蘇酒卿微微挑眉,慢慢拉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我說了,喪葬費酒樓出,另外也可以給他們幾兩銀子,權作善意。但是要說是因為賠罪道歉,我們是不承認的。”
這一長串之後,她話都還沒說完,又笑著對謝雲瀾繼續說下去:“謝家家大業大,謝姑娘手裡也有私產,謝姑娘不如你可以收留他們,給他們一個生計。畢竟謝姑娘心善,我想如此的事兒,你必是樂意的。”
謝雲瀾既是這樣“幫”她做決定,那麼以牙還牙,讓謝雲瀾也感受一下,就再好不過。
蘇酒卿含笑看著謝雲瀾。
謝雲瀾臉上沒表露出什麼來。
不過,眼底卻是有一瞬間的慍怒。
顯然是覺得自己被反將一軍,十分不痛快。
很快的,謝雲瀾也就雲淡風輕起來,如此說了一句:“既是如此——我倒是可以先將這個事兒答應下來。”
蘇酒卿笑呵呵的替謝雲瀾拍了拍手掌:“謝姑娘果然是菩薩心腸。”
謝雲瀾心裡憋了一肚子氣,卻是發洩不出來。
蘇酒卿看著謝雲瀾這樣,這才心滿意足,收回目光看住那婦人:“你可想好了?到底要如何?咱們是去衙門,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