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蘇酒卿有一張利嘴,可是那個大夫雖然猶豫,卻也遲遲拿不定主意。
兩日之後,還沒等到那個大夫拿出方子,蔣旬就已經出現了時疫的症狀。
對於這一點,蘇酒卿發現的時候,就是覺得心裡咯噔了一下。
然後叫來大夫一診脈確定之後,蘇酒卿反倒是一下子又冷靜下來。
或許這樣的情況,早在那天被灑了一身粉末的時候,就已經是做好了心理準備。
所以這個時候,反倒是沒有那麼驚慌失措了。
蘇酒卿沉著的吩咐人安排好房子,讓蔣旬可以靜心休養。
然後,就直接去見了那個大夫。
結果發現那個大夫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
這一下不等蘇酒卿問出來那個大夫就已經苦笑開口:“我的方子怕是沒有用了,之前我是感染過時疫又治癒了,可是這兩日不但復發了,反而越發嚴重——”
“這場時疫由我而起,可是已經變了。”那個大夫一臉的懊惱自責:“恐怕接下來誰也逃不過了。”
蘇酒卿聽著這句話,一時之間只覺得像是晴天霹靂。
他以為只要拿到了方子,蔣旬就會平安無事,可是現在方子還沒拿到,就得知了這麼一個壞訊息——
這種感覺,實在是叫人,只覺得無力。
可偏偏又沒有別的方法。
蘇酒卿深吸一口氣:“那你之前的方子就半點用也沒有了嗎?”
那個大夫不是特別確定,遲疑了一下,沒說話。
蘇酒卿就直接叫人放了她,然後讓他去熬一碗藥自己試試。
在等待這個結果的過程之中,蘇酒卿心中是無比煎熬的。
這個時候他其實應該去陪蔣旬,可是她怕自己陪著蔣旬,最後卻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所以她不敢。
這一刻彷彿一切都已經沒了用,彷彿她的面前只剩下了等待。
蘇酒卿深吸一口氣,拼命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最後,卻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是有些絕望了。
情緒怎麼也調整不過來。
蘇酒卿甚至麻木的想:橫豎要不了兩天,她這頭應該也會出現時疫的症狀。
只是早晚罷了。
她和蔣旬應該會死在一起吧?
不對,朝廷大概也不願意瘟疫擴散,所以必然是不會允許下葬的,而是一律用火燒成灰。
如此也好這樣一來,她和蔣旬之間的骨灰就混在了一起,別人就是想分也分不開。
說不定因為這個,下輩子還有更多的糾纏呢?
蘇酒卿這樣想著,無非也就是自己安慰自己罷了。
等到收拾好了心情之後,自然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現在這樣的情況,蔣旬已經病倒,蘇酒卿就更不能再坐視不管。
因為疫症出現了新的情況,所以一時之間,許多村民也是陷入了絕望。
這天夜裡就有好幾個村民聯合起來,打算逃入山裡。
結果卻被封鎖的兵丁發現。起了衝突,當場就打死了一個。
這下,村民們敢怒不敢言,莊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僵硬又脆弱起來。
彷彿一切的事情都陷入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一旦有任何一點的問題,這個微妙的平衡就立刻會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