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瀾在屋中練字。她的丫鬟巧娟就氣沖沖的從外頭進來。
看著巧娟這副樣子,謝雲瀾就索性擱下了筆,問了一句:“這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氣惱?”
巧娟一肚子的不痛快,因為這句話就有了宣洩的渠道,當即就連聲抱怨道:“大夫人如今是越來越過分了。”
“今日我去領月例,本來就是咱們的東西,可是庫房那邊卻推三阻四的不肯給,好不容易給了也缺斤少兩的——”
“要說這裡頭沒有大夫人的意思,誰敢這樣做?別說是大夫人,就是老夫人,如今也不敢怎麼說話了。”
“也不知到底是怎麼了,咱們難道就不是謝家的人了?”
小娟連珠炮似的將這些怨氣吐了出來。
現在謝家的日子是越過越艱難,月季一減再減,如今竟然還推三阻四起來,而且態度也極其不好,難免叫人心裡頭不痛快。
謝雲瀾還當是什麼事兒,聽方娟抱怨完了之後,就嘆了一口氣:“這些事又有什麼值得好說的?你也別抱怨,咱們本來也不是謝家的人。”
“行了,以後咱們自己這花銷也不再從他們那兒走。”
“伺候我換衣裳,我去見見大嫂。”謝雲瀾的臉上也沒有什麼神色變化,對於這樣的事情彷彿是早有所預料。
所以就半點也不惱怒,反而習以為常。
謝雲瀾換過衣裳之後,一路去到自己大嫂屋裡。
就看見自己大嫂正盯著自己的子女練字。
一面盯著謝家大夫人,還一面在算賬。
屋裡只有算盤打來打去的聲音。
謝雲瀾進屋之後,就叫了人:“大嫂。”
謝家大夫人抬起頭來,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聲,隨後也不甚熱情的讓謝雲瀾坐。
謝雲瀾看著謝家大夫人如此態度,臉上神色終於變了一下,隨後就提起一件事情來:“如今我每日在府中住著,到底也不像話,本想搬出去,可是哥哥卻也擔心我一個人住在外頭不大安全。”
“所以我這心中頗有些歉意。”
謝雲瀾說的這些話聽著很客氣,可事實上卻也有那麼幾分提醒謝大夫人的意思。
畢竟請她回來住是謝家大爺的意思。那可是謝雲瀾的親哥哥。
所以謝大夫人真要虧了謝雲瀾謝,雲瀾氣惱之下去跟自己的親哥哥告上一狀,謝大夫人的日子同樣也不好過。
謝大夫人本就是精明的性子,聽見這話哪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即臉色變了幾變,終歸還是說了一句:“瞧你這話說的,咱們本就是一家人。何必說如此見外的話,家裡這麼大,難道還能沒了你住的地方?”
“我想這也是這個道理,不過這也不打緊,畢竟家裡宅子也大多我一個也不多,而且傳出去也都說大嫂心疼我。只是以後我那院子裡的花銷就不從家裡走了。”
“畢竟,大嫂管家也不容易,如今家道中落哥哥,官職也不高,就靠著那些祖產過日子。而我又是嫁出去的女兒。”
“大哥大嫂能收留我,已經是心疼我了,我不能再給大哥大嫂添麻煩不是。”
謝家大嫂聽了這話,頓時就狐疑的看了一眼謝雲瀾。
完全不明白謝雲瀾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