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夫人早就聽說了蔣旬回來的事情,正眼巴巴的盼著呢。
遠遠的蘇酒卿就看在蔣老夫人站在走廊下張望門口的樣子,當即就鼻尖發酸。
她有多盼著蔣旬回來,蔣老夫人也只多不少。
說實話,要是蔣旬回來先來看了蔣老夫人,就算她心中明白這是孝順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她心中也一定會覺得有些吃醋。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蔣老夫人心裡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蘇酒卿又看了一眼蔣旬。
蔣旬已經紅了眼眶。
蘇酒卿鬆開蔣旬的手,輕聲催促一句:“快去吧。”
蔣旬就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蔣老夫人面前,哽著喉嚨喚了一聲:“祖母,不孝孫兒回來了。”
蔣旬走到了蔣老夫人面前時,就直接跪了下去。
蔣老夫人拉著蔣旬,一下子也是哭出聲。
然後蔣老夫人就開始用力的捶打蔣旬:“你怎麼才回來?你怎麼就那麼狠心,這麼久也不給個訊息?你怎麼那麼狠心,你祖父臨死都沒見上你一面——”
蔣老夫人抽噎著說不出話來。
蔣旬除了磕頭以外,也是說不出話來。
蘇酒卿在旁邊看著,一把扶住蔣老夫人,既是心疼蔣旬,又是心疼蔣老夫人:“祖母還是別打了,氣壞了您也不好。他這一路風塵僕僕的也不知受了多少罪,您就原諒他吧。”
蘇酒卿心疼蔣旬,蔣老夫人自然也是心疼蔣旬的。
最後,蔣老夫人收了手,又將蔣旬帶進去,讓他跪在成青候的靈位前祭拜成青候。
看見成青候牌位的那一瞬間,蔣旬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去,而後伏在地上再抬不起身子。
子欲養而親不在,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
可是彷彿從前都離自己特別遙遠。
等到真真切切感受到這一點的時候,蔣旬這才體會到深深的無助和無力。
雖然上輩子已經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但是蔣旬也沒想過自己這一次依舊和上輩子一樣,在成青候臨死之前自己不能侍奉在前。
蔣旬還以為真的一切都來得及。
縱然他去匈奴是不得已而為之,是為了天下社稷,原本也沒有什麼可後悔的,但是在這一刻蔣旬還是真真切切的後悔了。
這種後悔深入骨髓,象是一隻只細小的蟲子不斷的啃噬他的內心。
叫他寢食難安。
叫他只覺得痛苦難當。